最后还是戚樽带队去了延洲,没办法,实在是不敢劳烦三位忙于“朝中大事”的皇子,走之前还特意来应弘处长吁短叹了一番。
殊不知应弘也羡慕他呢,他这时候留在帝都,连称病都挡不住三位皇子,只能轮着接待三位皇子,找各种理由打发他们。
至于应书峰之前和二皇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他是长辈,但应书峰肩上背负的却是整个应家的责任。
谁坐在这皇位之上对他而言区别实在说不上大,但对于如今的应家却是不一样的。
以前世家确实豪横,管他皇位上做的人姓什么,这当官儿的人却是同一帮人。
但近些年世家之中却隐有衰败之势,应弘叹气,从古至今哪儿有长盛不衰的家族呢,就怕应家和敬文帝一样,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而自掘坟墓,但愿应家能在此次权力交接的过程中保住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吧。
“曾祖。”应徽之进门的时候,难得看到应弘正坐在桌前,眼神却没有焦点,似乎终于有了让他感到困惑难以解答的事情。
应弘抬头看了一眼应徽之,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有些喑哑难听,“来了,先坐吧。”
显然敬文帝出事之后,应弘的态度并不如表现出来的淡然,帝王之间的权力交接自然是越顺畅越好,所以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才会一直劝说陛下立太子,早日立太子才能稳固朝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出现如今这般的情况。
说起太子...应弘的眼神一暗,如今这三位加起来也及不上当年的五皇子堂溪莫,可惜...
“戚樽传信过来了,明日他便能带着陛下的骸骨抵达帝都了。”
应徽之神情微动,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缓了一下之后便开口询问:“那三位皇子...究竟谁会成为大溯新的掌权者?”
在看着自己长大的曾祖面前,应徽之并没有打算隐瞒,三位皇子谁会登基,别说是他们这些朝中之人了,街头巷尾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暗中猜测,哪怕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讨论,也总会和丈夫、妻子睡前嘀咕上那么一两句。
应弘却没有直说,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紧接着又叮嘱了一番,说他接下来会想办法把应徽之的位置动上一动,等到新皇登基,朝中估计是要大动一番,这时候正是各个家族派系争夺的时候,他自然也要提拔一下应徽之。
“...其实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应弘的眼神从应徽之的脸上扫过,“云澜知道陛下死在延洲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应弘知道自己的这个猜测很是离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一个直觉指引着他,每每他思考起敬文帝的死亡时就会想起宋云澜来。
这话一出,应徽之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您也知道,云澜对陛下...所以,当时她也不过感慨了句长生杀人而已。”曾祖在怀疑云澜吗?可是...应徽之把接下来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直接将这个话题终结在这里。
敬文帝葬入皇陵之后,礼部立马就忙活起来准备大皇子的登基大典,由于鲍澄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只能是朝中的几位老臣先肩负起了这个责任。
不过,谁都没想到的可能是大皇子登基之后不过三日的时光,却被人发现溺死在御花园的小池塘中,天晓得,一个成年男人站在这个小池塘中甚至可以露出上半身。
甚至都没来得及细细调查清楚整件事情,四皇子就登基了,他赢过二皇子的可能就是风评吧,短短的时间,二皇子根本无力回天。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四皇子登基不过月余,又出了意外,一日早朝前,竟被人发现他在龙床上失去了呼吸,身体都已经冰凉,但却没有中毒的迹象,御医检查之后也只给出了一个过于劳累猝亡的结论。
也许二皇子是幸运的吧,以为输掉的棋局竟然因为对手的消失而重新摆盘,但其实他可能是最凄惨的,举办登基大典时,都还没等到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玉玺交到他的手中,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窒息而亡了。
大溯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之中,换了四位皇帝,且四位皇帝的死法都叫人匪夷所思,一时之间只留下了人心惶惶。
知晓内情的人甚至怀疑是敬文帝死得太过惨烈,这才不愿意自己的皇位上坐上其他人。
而冤魂索命的消息也是越传越广,这类流言可是最难管控的,这段时间,天还没完全黑呢,大街上就已经没了人影,大家都生怕被牵连。
宋云澜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听007在脑海中给她说故事,是真的在说故事,因为某人现在连自己翻一翻书都想省了。
[你老公回来了,我可以休息一下了吗?]
[你一个系统,还需要休息的嘛?]
[...系统上班也是要遵守劳动法的好吧!]
宋云澜听见停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