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溯帝都,天色擦黑,街道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点亮了上方的天空。
各处的官员除开某些必要值班的,都下值回家了,仪彩从马车上下来,差点腿一软没站住。
她如今的工作是需要久站的,不像以前伺候小姐那时候的久站。
以前若是小姐休息了或者没有吩咐,她也可以找个地方歇一歇,其他的人偶尔也能帮帮忙。
可如今她跟在中书令的身边,可没有人会心疼她,让她休息。
每一天都把她支使得团团转,她自然不愿意认输给小姐丢了面子,便一直咬牙坚持着,别人看不起她是个女子是个侍女,她却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她当侍女亦是当得尽心竭力,所以如今才有了机会,去体验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仪彩姐,小姐回来了。”
小厮的一声提醒,让仪彩整个人精神一振,这一下子啊,身上所有的疲惫好像瞬间溜走了,双腿也有了力气。
问清小姐所在的位置时,仪彩快步而去,满脸的喜悦掩都掩不住。
“小姐,此行顺利吗?”
“还可以。”
宋云澜抵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几乎是擦着关城门的时间进来的,再晚上一些就得在城外留宿一晚上了。
她也不过才刚踏进家门一会儿,厨房的饭菜都还没有准备好。
得知仪彩还未回来之后,宋云澜便先到了书房,查看仪彩这段时间记录在册的文字。
看见仪彩左右张望着什么,宋云澜说:“宋良没事,我让他留在北境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
仪彩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至于他现在在何处,自然是小姐的吩咐,不容得她来置喙,她亦不会去怀疑。
仪彩看着自家小姐,悄悄地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确认她是否受伤,而身形又是否消瘦。
想着想着,便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姐,十公主和皇子已经离开,这小公主...是否要给她安排一段合理的身世。”
宋云澜如今是孤身一人,便是想装作这小公主是她生的也没人信啊。
知道小公主身世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不编个糊弄得过去的故事,到时候只会徒惹麻烦。
“不必,就说是我在外头捡的就罢了。”宋云澜差点忘了这个还在自己家中的孩子,合上手中的书册,“我是不是忘记给她取名字了?”
“跟我姓吧,就叫...宋非池吧。”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雨变化龙?]
[非也,不过是提醒一下她养女的身份而已。]
007愕然,宿主这什么意思,收养了人家小公主,还要时刻提醒小公主她并非宋家人吗?
仪彩可不管这“非池”的名字究竟是何意,小姐吩咐了,她便应了一声。
这养女既然已经记到了小姐名下,也已经有了名字,有些事情她就得去处理了。
“小姐,该用晚膳了。”
夜色已至,大溯皇宫之中。
男女之间交欢发出的喘息声和娇吟声不断,房间里也暗得出奇,连一盏烛火都没有留下。
床榻发出的“吱呀”声传来,更添几分暧昧。
但如果此时能打上一盏灯,照向此刻正翻云覆雨的床榻,就会发现。
这欢好之中的男女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应该是欢愉,但这欢愉又浮于表象。
藏在其背后的,是恐惧,是不得已而为之。
且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无论怎么动作,隔上一段时间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瞥向房间的一角。
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害怕呢?
隐隐有杯盏碰撞之声,将视线转移过去,一男子捧着暖手的茶水,明明身处“春潮”之室,面色却冷淡如冰。
是堂溪莫。
在这妃子宫殿之中,于床榻上行男女之礼的,却不是皇帝。
阿寅推开门进去,即便一片黑暗,他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堂溪莫所在,对那一双欢好的男女视而不见。
“陛下,鲍贵女怀孕了。”
堂溪莫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怀就怀吧。”堂溪莫显得很淡定,鲍湉已经不是后宫第一个怀孕的了,只是未到瓜熟蒂落之时,谁知道这些女人怀的是男是女。
为了完成宋云澜交待的事情,堂溪莫便继续这样盯着。
床上的男女终于风停雨歇,堂溪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次找个快点儿的,坐得孤腰疼。”
“把人处理掉。”
暗处立刻便有人出来,拖着床上的男子去了更黑的地方,徒留下一个惊魂未定的女人。
堂溪莫起身从这里离开,走在路上,步伐轻快,“云澜回来了?”
“是的,宋小姐刚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