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郡主被割舌的消息不胫而走,坊间议论纷纷,但朝堂之上却十分安静,无人上书。
大溯朝的官员们:我们又不傻,这骂她的折子递上去给她看?他们还是想要保住自己的舌头的。
没有下文的八卦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嚼来嚼去也就那么一两句话而已。
只是宋云澜好像突然成了这八卦中心的人物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云澜看着手下人收集起来的,最近坊间流传的关于她的或者影射她的流言,“这是...在做什么?”
可她如今又没有走到明面上,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是图什么,让她因为这些流言感到羞愧和痛哭流涕?
然后一头碰死在宫门前吗?
令人费解。
不过,越是这种令人费解的事情,才越有调查下去的意义,“去查一下这些流言的来源。”
[宿主心中有怀疑的人选吗?]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什么占卜家。”未卜先知的事情,宋云澜可做不到。
不说这些流言蜚语对于宋云澜是否有影响,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是旧事重提,好不容易被时间治愈的伤疤又被狠狠撕开。
李绵儿醒得很早,却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如今是冬日,天亮得晚了,但他们工作的时辰却不能随着天亮时间而推迟。
“绵儿,快些起床了!”
背后传来娘亲穿衣的声音,李绵儿便也机械性地起来,按照她重复了很多遍的动作一步一步地做着,但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儿。
“绵儿,你也别想太多了,等娘亲再攒些钱,攒够了嫁妆,就托东街的赵媒婆帮你相看,咱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会踏实过日子的就行...”
李绵儿听娘亲一边准备一边念叨,就知道她想岔了。
她今年二十又四了,却迟迟没有定下人家,是十分不寻常的事情,昨日田西带着孩子回家探望,顺带来看了看她。
从那之后,她便心不在焉的,也怪不得娘亲会误会了。
其实她并不是羡慕田西,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娘亲,若她不是个女儿,若她是个男儿,现在娘亲是不是会活得轻松一点。
李绵儿强撑着笑出来,“娘,我都说了,我要一直在家陪着你。”
“哪儿有女孩子一直不嫁人的。”刘氏低着头系好自己腰间的袢扣,“娘知道你心疼娘,你以后嫁人了,娘就去寻些轻松点的活计干。”
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母女来聊天,李绵儿推着装满了水的车,看着娘亲一家家地去敲门。
这两条街都是她们的主顾,她们之前也想过多干些活,想着把业务范围再拓展一些,但是奈何,两个女子的体力实在是跟不上,刘氏甚至因此还摔伤了腿,没有上好的伤药治疗,现在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今天好像晚了一点嘛。”
“是嘞,这天儿越来越冷了,积了水的路难走。”
“说起来,你们家那位当年是不是也死在被北境人手里啊?”问话的是钱婆子,她也是个起得早的,手里还捧着一碗热粥,看着母女俩忙活。
刘氏叹了一声气,“是呢,也过去了好多年了。”一开始的时候也确实痛苦难捱,但他们这些人的日子,不就是苦难拼接起来的嘛。
她还有女儿,她不能看着女儿也陷入痛苦和仇恨之中,便强撑着活了下来,如今再想起来,好像已经是前世之事了。
“哎哟,苦啊苦,”钱婆子话虽多,人却还是良善的,这条街的主顾有大半都是钱婆子帮忙去说的,所以刘氏对她很是感激。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这水车也已经空了,刘氏也就趁机停下来和钱婆子聊上两句。
“苦日子总会过去的,”刘氏看着站在门外的李绵儿,“钱娘子,你认识的人多,若看见什么踏实肯干的,尚未娶妻的男子,可得记着点我家绵儿。”
钱婆子一大把年纪被人喊了声娘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好的呀,你们家这个女儿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个能干孝顺的,咱们这两条街谁不知道啊。”
刘氏有些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门柱旁,“要不是为了我,绵儿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前几年还有人上门提亲,但都被李绵儿以各种方式拒绝了,到了近两年,除开一些孤老鳏夫之外,再没有别的媒人上门了。
“真是孝顺啊。”钱婆子看向李绵儿感慨,她没说出口的是,这年纪大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李家穷啊,还有这么一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亲,这才是问题所在。
现在那些人家啊,娶个老婆回家都是为了帮衬家里延绵子嗣的,可不是为了增加自家的负担的。
钱婆子心中叹气,“要不是和北境那场仗,你们家也不会过得这么难,上头的那些大人们竟然还和北境有来有往地你嫁我娶的。”
她们可不懂什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