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一男子穿的破烂,暴露在外面的胳膊留着姜黄色的脓,他艰难的在地上爬行,颤抖着手推开院门,微弱的气息拼了命的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玄一听见了声音,推开窗户,露出缝隙,瞧着。
就在她打算合上窗子之时,一声叫住了她。
“丫头。”
爷爷摸着剩余不多的药材,叹了口气,“救吧。”
“可......”
“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玄一神色动容,淡淡道:“是。”
她拿起银针袋,在炉火上划过,不紧不慢,每一根银针都仔细烤着。
“丫头,把他带进来吧,在外面,会冻死的。”
她动作一顿,收好最后一根银针,答道:“明白。”
她把那人拖进来,让他离火炉近些,一针一针扎在他的穴位上。
按理说,玄一和爷爷学了十几年的医术,除了正常的祛病反应,他不应该疼的哇哇叫。
爷爷在炉火上煮着药汤,无奈摇摇头,趁着药汤热,一般用来浸湿布,包扎在男子伤口上,一部分喂给他喝。
那男子喝完药,有了些许精气神,“感谢,感谢神医的救命之恩,我叫王二,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上刀山下火海,给您当牛做马我都义不容辞。”
爷爷用油纸包了几包药,“无碍,你把这些带回去吧。不过三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玄一看着那一层空了的药筐,蹙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大雪封路,药材所剩无几,她进不了山,万一......
何楚阳站在屋内,抬手抚上玄一的鬓角,却不过是飞蛾扑火,难以触摸。
这间屋子的陈列与紫竹林的很像,不对,应该说,紫竹林就是按照这件屋子来建造的。
他看玄一穿的单薄,却面色红润,而她的爷爷却穿的很多,两层袄子,还要坐在火炉旁。
他微微一笑。
她原本就是天上仙,又何惧人间冷呢。
......
姜溯捧着几件大氅,上面绣满了暗纹,送到了十里桃花院。
兮婵抬出掌心,感受着雪花落下的冰冷,即便是融化后,也觉得这种冷侵入骨髓。
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往年里的雪,是温柔的,是为整片土地所作的装饰,是拿来给人观赏用的。
而如今的雪,却充满了肃杀,别说出去赏梅,单是掀开窗子,看雪落,都是一种冷清与悲凉。
姜溯把大氅放在桌子上,“穿上吧,今年的雪是灾。”
兮婵把手抚在大氅上,像是探寻着面料好坏,勾唇一笑,问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是瑞雪呢?”
她看着不落的桃花,匕首在她手中凭空而出,一下一下划破姜溯送来的大氅,“今年得是丰年。”
......
夜半时分,有人包藏祸心,趁四下无人时推开了玄一的门窗。
大雪没过脚踝,她被绳索捆绑,赤着脚,一步一步被迫走在雪地里。
她发了狠,在走出院内的那一刻,把脚踩进木枝,鲜血印在白雪中,像是一朵朵的桃花绽放,每一步,都是寒冷与疼痛。
她被人强行绑在一个木桩上,周围堆满了柴,这些柴,足以他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而如今,他们竟然愿意拿出这些柴,只为了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