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有些疯癫,一下抓上玄一的手,咬了上去。
玄一费力也抽不回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她咬流血了。
她笑着松了口,“若你知道这病传染,你还会救人吗?”
“哈哈哈——这回,你也得被传染,你不救我们,你也得死。”
玄一抹了一把出血的地方,把手浸在盆中,洗了一把。
“医者仁心,我会竭我所能救他。”
她拎了两包药,递给女人,“我没见过这种病症,这是止血的药,你先拿去吧。”
那女子有些震惊,双手接过来,磕了两个头,拜谢。
......
玄一出去采药而归,一路上的人,都受着这种病痛折磨。
起初的出血点并不会让人有任何反应,直至出血点溃烂,人便开始出现高热,出血点周围开始出现脓,这时,想治疗也晚了。
她站在院外,看着破烂的院里,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倒着,药架上的药材被一扫而空,她急着往屋里跑。
推门而入,爷爷早已滚落在地,身上的脓浸透衣衫。
她伸手试探鼻息,却只剩冰凉。
她的情绪一再围绕在崩溃边缘,望着春日里的萧条,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让爷爷入土为安,便被两人按住,压着她走出去。
天色阴暗,下起第一场春雨。
“你可能救这场瘟疫?”
她抹了一把泪,“我从爷爷只学药理,未曾学过对症下药。”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响亮:“她能救,她救过我,她懂医术!”
玄一抬头望去,这人她面熟,这是那日大雪里她救下的王二。
王二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给官宦行礼,“大人,她一定能救!”
玄一不甘心,她明明好心救了他,而如今,他却推她于火海里。
一个女声道:“大人,那日我明明咬她出了血,她今日还能好好站在这,你说她是不是能治?”
她又言:“她给了我们两包药草,虽然当时管用了两天,可我的儿子,还是死了。”
她一下扇在玄一脸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医治!”
玄一倒在地上,眼眶发红,脑子发懵,她也不辩解,单单是坐在地上,淋着雨水,抬头看着官。
何楚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替玄一遮着雨,可这不过是林暮染的神识,他又能遮住什么呢?
“她是南疆的妖女,这病说不定就是她惹来的。”
“对!她就是妖女,不然怎么会还好好的站在这。”
“我听说南疆人解蛊用自己的血,说不定我们的病就是她下的蛊!”
“对啊,没准自从那件事后她就记恨咱们,指不定使什么阴招呢!”
“放她的血!”
“放她的血!”
“放她的血!”
玄一被强行按在地上,他们用刀划破玄一的腕子,拿出碗接着她的血,那血中夹着冰凉的雨,满了,迸溅出来。
那人率先喝了一口,仅是一口,身上的腐烂处便开始愈合,他张扬道:“好使!管用!”
冰冷的天,她的血凝结的快。
他们便在她的腕子上又划下两道长长的口子。
何楚阳捏紧了伞柄,原来师傅左腕上的三个镯子是为了挡住三条疤痕的。
玄一奄奄一息躺在石砖上,她的血顺着沟渠,流遍了虞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红色的身影撑着一把红伞出现在她面前,“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