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里面是一件短袖T恤,初中时买的,已经小了很多,她妈舍不得扔掉,让她将就穿。
简希虽然觉得不大好,但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好。
她慢慢脱了外套,少女发育好的胸脯像两座小山川一样,将薄薄的T恤撑的很饱满。
视线在试卷上,青春期的简希有些迟钝,没看到头顶上中年男老师眼里恶心的光。
“这个题不是讲了很多遍吗,怎么还错呢?”
他的手从她肩膀上穿过,环抱着她,半个身子压在她背上,胳膊有意无意挤压到她的胸。
简希脑子里懵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怎么啦简希,你这么笨,老师可是要惩罚你的?”
男人的声音凑到她耳边,有一股食物腐烂的味,让她恶心得想吐。
可她却偏偏手脚发麻,动弹不了。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将这个夜晚拉回了正常的轨道。
张老师皱着眉,起身往破碎的窗户下面望去。
补习班也是张老师家的客厅,他好像离婚了,是独居,二楼的高度,如果是一般小孩子嬉闹,不至于凑巧打碎窗户玻璃。
这么一打岔,简希的神志回来了一些,她哆哆嗦嗦起身收拾好书包。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着,埋头赶紧出了门。
回家的路不远,一路上简希都心惊胆战,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她。
好在有惊无险回了家,客厅里她妈妈和几个阿姨搓麻将,乌烟瘴气的。
“回来啦?”
她妈看了她一眼,随口问。
简希点点头,“……今天张老师单独把我留下来补课,妈妈,我……”
“这是好事啊,我告诉你,你可得好好学,我今天又给你交了半年的学费,要是你敢逃课我打断你的腿……诶,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
简希捏紧书包肩带,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卧室。
下一个周六一日日临近,简希每天都在担心补习的事情。
她又和她妈隐晦地说了一下张老师单独留她补课的事,她妈只是让她好好学习。
转眼又到了周六。
“没关系吧,可能是我多想了呢,大不了上完课我就走,如果张老师又让我留下来单独补课,我就说家里有事好了……”
简希在嘴里碎碎念,背着书包走在补习的路上。
快到张老师家时,却看到马路上围了一堆人。
“哟,死的好惨啊。”
“听说是昨晚从天台上摔下来的,就掉在这儿。”
“这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掉下来了,还一下掉了两个人。”
“那张老师是办补习班的,可能那男孩来找他补习吧,唉,挺年轻的小男生,家里该多伤心。”
“我就说天台上的栏杆该修了,我家阿婆每次上去晾衣服都提心吊胆。”
“阿姨,请问你们说谁摔死了?”
————————————
简希愣愣地走回家,进屋时,难得她妈没有打麻将,而是躺着看电视。
“你怎么回来啦,今天要去补习班你忘了吗?”她生气地问。
“不用去了,”简希抬头,失魂落魄地看着她,“张老师,死了。”
一起死的还有那个叫梁思安的男生。
简希想不通两个人是怎么死的,那个男生不是1班的学霸么,学校的百名榜里,前三永远都有他的位置,为什么也会去找张老师补习呢?
这件事对当时的简希震撼很大,但是再震撼,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淡忘。
就像百名榜上,梁思安浅笑的照片,很快就被后来者替代。
她按部就班的念书、考试,吊车尾上了个普通本科,在她妈的干预下,报了并不感兴趣的会计专业,勉强毕业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当财务,每个月领到手的工资发不了财也饿不死。
到了30岁,谈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贷款买了一辆小车,看着高昂的房价望洋兴叹。
她妈年纪大了,生过一场大病后,精神大不如前,打麻将的瘾也小了些,每天就催着她赶快结婚生小孩。
“今天这个相亲对象,是你小舅妈单位新来的领导,年轻有为,刚换部门就当了主任,你要好好表现,听见没有?”
“知道啦,”简希穿上难走的高跟鞋,背上包,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每次相亲她妈都要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实际都是些歪瓜裂枣,也不想想,要真是年轻有为的高质量男性,怎么会沦落到相亲市场上和她坐在一桌吃饭。
简希心里腹诽,真坐到咖啡馆了却有些诧异,这次的相亲对象居然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