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休息了。
宋箫白看着跟着她的羽狼,欣慰道:“你还是挺有用的嘛!”
进了钟遥所在的屋子,安澈占据了矮榻的一头,羽狼占据了另一头,一人一狼齐齐凝神闭眼,将她晾在了一边。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难熬。在万里森赶路期间,安澈甚少休息,虽然他大多数时候不会理她,但这人总是活蹦乱跳的,还时不时给她一个白眼,亦或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让她觉得她是活着的,是能被人看见的,是与这个世界有联系的。如今这屋里三个活的生物都在闭眼休息,宁静默然,只有时光在缓缓流逝。
窒息的静默,变成不安的乐章,缓缓流淌在她心理。那种与世隔绝,万千世界只此一人的孤独和寂寞又来了,那种明明是在这个世界,却与任何东西都联系不起的来恐惧感又来了。
明亮的颜色褪去,古朴的家具染上黑夜的深邃,无人点灯的夜晚,安静又黑沉。
月华偷偷从窗缝溜进,照亮了安澈好看的眉眼,在他与她之间划出了一道界限,将两人分隔开来。
他在明,她在暗,她从他的世界里割裂出来了。她心中不安放大,飘向前去,想去往他的世界。抬手触摸,想与他的世界建立联系,可透明的手掌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喂!”她轻声道,声音异常沙哑,还带着些细微的颤音。
发出了点声音,她又住嘴了,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在休息。
她无聊的满屋子飘,各种姿势,正当她要来个倒挂金钩的时候,她与窗外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对视个正着。她吓得一个激灵,因为下意识保持安静,才没发出声音。
她倒挂着与它对视良久,对面率先行动,推开虚掩的窗,挤了进来。
这不速之客暴露在微微的月光之下,宋箫白总算瞧清它是个什么东西——一只肥硕的狸花。
狸花一跃而起,宋箫白看着它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生怕这只重量级的猫搞出大动静来。
狸花轻巧落地,回望她一眼,仿佛在炫耀。而后它抬起前脚,又做出了个扑的动作,身上的肉在晃动,肥硕的身体晃啊晃,宋箫白真怕它一个不小心四脚朝天,起不来了。
这屋里有没有老鼠,它在扑什么,不会是在扑她吧?!这猫居然能看见她,真是稀奇!
宋箫白往一边飘去,肥猫也轻巧地跟了过去。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东飘飘西飘飘,耍得这猫团团转。
她本来还觉得这屋子挺大的,结果陪这肥猫玩了一会儿,能躲的地方没多少,这屋子突然就小了起来。
她将主意打在了安澈身上,一会儿躲他身后,一会儿躲羽狼身后,玩得不亦说乎。
她偷偷瞧了眼安澈,见没吵到他,便更加放肆起来。玩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没意思,飘到了承尘顶上。
安澈皱的越来越深的眉头舒展开来。没等他放心,那被逼急的肥猫不管不顾一跃而起,最终踏破了床帐顶,掉在了钟遥床上。
木头断裂的声音,床板被重物砸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响亮。安澈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凉凉的,看得人发毛。羽狼被声响惊醒,戒备状,那双幽幽蓝眸带着野兽的锐利。
床上钟遥嘤咛一声,似要醒来。宋箫白赶紧凑到床里查看情况,她怕极了,这猫不会砸到人了吧。
肥猫裹着床帐滚到了里头,正挣扎着摆脱束缚。这情况,她也拿不定钟遥是不是被砸到了。
钟遥眉头微动,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着。宋箫白满脸惊喜:“钟遥?”
“嗯。”床上的人弱弱地答了一声。
安澈立马起身,手一挥,点亮了屋中的灯。他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宋箫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慌张:“你、你想做什么?!”
安澈没有理她,一手撑在钟遥身侧,弯腰去够里面那只傻猫。她呆愣愣的看着安澈将猫拎出来,开窗,丢出去,关窗,以及窗外传来的猫的惨叫……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完了还拍拍手上的灰尘。
“我们来谈谈吧。”他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宋箫白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