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十岁啊,有这种想法没什么不正常的。”安澈轻轻开口。他想起当年十岁的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那年归霖先生和杨绫师叔大婚,他们跨越了种种阻碍,归霖先生为了杨绫师叔,毅然离开生活多年的仙谷,去了剑宗。那时不知羡煞多少女子,宗门不同,远在两地的人相恋,总要有一方做出些牺牲,但这一方通常是女方。他听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他不想师姐今后嫁人离开,而后催生了别的想法和执念,直至至今。
“是啊,你才十岁,幼稚点本就没什么,十岁就该有十岁的样子,别总是装大人了,累得很。”宋箫白叉腰道。
“这位姑娘说得对。”回来的玉函恰好听到她的话,无比赞成道,“期期你就是喜欢想太多。”
“师兄!你回来了!”钟遥拉着鹿言进门。
玉函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安澈:“这……是你师姐的药。”玉函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
可安澈却不看他,施了大礼才从他手中接过药,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玉函有些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只是帮忙取了药而已。最后还是钟遥止住他的动作:“安师弟不必如此,我和阿琬是好朋友,我和她之间不必过于在意这些。”
“安师弟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玉函看了眼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便开了口留人。
“对啊师弟,咱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吃个饭再走,不急于一时。”钟遥也跟着劝人,安澈一路护送,她怎么也得请人吃个饭。
这家伙急得很,哪会留啊。宋箫白腹诽。
“那就麻烦师兄和师姐了。”
啊?宋箫白悚然一惊,扭头看他,却见他嘴边噙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情绪。
“那我去做饭。”玉函面上一喜。
“我去帮忙!”钟期情绪疏解,跟在玉函后面帮忙去了。
小院里一时忙碌起来,安澈坐在小院石桌边喝茶,钟遥配着他们说话,其实主要是和鹿言说话,安澈在一旁听着,他似乎没什么交流的欲望,只是看着。
玉函似乎要做大菜,两人在厨房里忙得鸡飞狗跳,钟遥看不过去,也去帮忙了,鹿言自是要跟着的。一下子,院里只剩安澈和宋箫白,羽狼赶路累了,窝在桌底睡着了。
厨房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袅袅炊烟自屋顶腾升而起,烟火味十足,而院里安安静静。安澈又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喝茶愣是给他喝出了喝酒的感觉。
宋箫白最喜欢凑热闹,现在她却飘在他身边,哪也不去,真是奇怪。
“你不是急着回去吗?怎么就答应留下来吃饭了。”宋箫白狐疑道。
“吃个饭而已。”安澈只答了一句,之后宋箫白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心情答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四个人扎堆在厨房,饭很快就做好了,几人围坐一团,连羽狼也得了一盆饭,看得宋箫白馋死了。玉函手艺不错,鹿言吃了一口就猛夸,安澈吃了一口,唇舌之间漫上熟悉的味道,心尖涌上复杂的情绪。玉函期待地看着他,他连续吃了几口,只说了句好吃,后面就再也没开口说话了。一顿饭下来,就他话最少。
几人似乎意识到了离别之时的到来,这顿饭吃得沉默极了。酒饱饭足,鹿言酒量极差,吃完就趴桌上了,钟期不小心吃了一点就,人也晕乎乎的,玉函抱歉地笑了笑,扛起两人就回屋去了。
“师姐!”安澈叫住弯腰收拾的钟遥,“借我点钱吧,我想直接用传送阵回去。”
钟遥愣了一下,便道:“你等着,我去拿。”
“啊?那么急?”原来他留下来吃饭是想用传送阵啊!
“有些事越快了结越好,不然就像钝刀割肉,既疼,又死不了人。”安澈轻轻一笑,那笑没什么意味,他只是笑,眼神有些空洞。
宋箫白不懂他什么意思,刚想问,钟遥却出来了,与她一起的还有玉函。玉函站在他面前,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我送你们吧。”
玉函一路送到了仙谷传送阵所在的地方,看着他们离去,呆在原地愣怔许久。
“师兄?”钟遥觉得自己师兄有些奇怪,一如十几年前出去的时候。那时他一去就是好几年,气得师父闭关不出。
“回去吧。”玉函摸摸她的头,拉着她转身走了,那声音,混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尔后随风散开了。
——
“哎呀,传送阵平时又没人用,为什么要守着啊!”伊山蹲在地上无聊地画圈圈。那圈圈看似无规律其实是有规则的,那是他无聊至极照着面前这个传送阵画的小型传送阵,只不过只有形没有必须的材料罢了。
画完最后一笔,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地下钻出,伊山眼睛猝不及防的被闪了一下,满眼都是泪花,他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前去,那个许久没人用的传送阵居然亮了起来!
“莫、莫非我画的传送阵与这个大的传送阵产生了共鸣?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