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头!刘兵头……”
前铺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句地急呼。
听到门外来声,而且还一直呼唤着“刘兵头”,相对于关天宇等人的惊诧疑虑,刘兵头则是相当欣喜万分——他意识到是自己的救兵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射向那道前铺与后院相通的门口,各自心思复杂地猜测着会是何人到来?
很快,答案出来了——
一个头戴交脚乌纱幞头、身着棕褐色圆领衫、手提三尺腰刀的汉子直奔入院……
居然是郑捕头!
郑捕头携带两个年轻衙役入了院子,咋一见到眼前的这番意外场景,首先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三人立刻下意识,猛地抽出亮晃晃的腰刀,怒斥一声,挥出利刃警惕起来!
郑捕头冲着关天宇等人大喝:“呔!你等什么人?竟敢对官人动手!赶紧放了!”
看到新入门的三个衙役抽刀相向,关天宇眼中锋芒毕露,杀意凌然,冷眼凝视着这几个县衙小吏。
关天宇的内心琢磨着,自己和司卫鸥身份特殊,何况在这里屋还藏着那位正被官兵在整个县城撒网追捕的杨棠,一旦对方用强,自己恐怕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以暴制暴了。
“小飞,小飞!误会,都是误会!你快和郑捕头说一声,都是误会!”
金大夫眼尖,看见三个衙役捕快之中有一人正是自己的外甥儿,顾不上许多,急忙大声呼唤他。
“舅爷?”一个年轻衙役听到金大夫的叫唤,立即应声。
那个年轻衙役小飞原先在进门后见到当前这挟持官人的场景,他的心中其实也是异常紧张。
这间金源堂,可是自己亲舅爷的医馆。
今晚本就是多事之夜,一不留神便有血光之灾。
此时在自己的舅爷家中,竟然还有如此挟持、殴打官人的场景,他岂能不担心舅爷的安危?
郑捕头也听见了金大夫的呼唤,顺声望去,惊讶地看着金大夫等人匆匆地从各处隐蔽之地跑了出来。
他心有疑虑地问道:“金大夫!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明摆着的嘛?还用问吗?这些贱民袭击官人!郑捕头,别拖拉着,快!快些拿下他们!爷的两个弟兄还在他们手里!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干嘛呢!快动手啊!”刘兵头冲郑捕头大声嚷道。
郑捕头听到刘兵头对着他这般无礼地大嚷大喝,内心颇为不喜,干脆恍若不闻,故意没理会他。
平时这个刘兵头对自己已是相当不客气,寻常时候自己忍忍也就算了,犯不着和这粗鲁蛮人一般计较。
可在今夜,郑捕头正逢属下衙役班的两个弟兄被银执卫莫须有地仗剑杀死,其中还有一个人正是他自己的亲堂弟!
堂弟在郑捕头面前被人折杀,他却无能为力。
此时的郑捕头一心悲痛,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家亲族,如何向叔叔婶婶交代呢?
郑捕头哀怨欲泣,他还暂时瞒着没敢让堂弟死去的消息,通报给亲族家人知晓。
此时,他仍只能无可奈何地压抑心中怒火。
可怜位卑职低,他只是一个不入流、无品级的捕头,又能对那些嚣张跋扈的银执卫如何呢?
找银执卫报仇吗?
那简直如天方夜谭。
一时怨愤的郑捕头无视刘兵头的嚷嚷不休,不过,对于平日一向谦卑平和的金大夫,今夜突然这样紧张大呼,他想是也许另有内情。
于是,郑捕头干脆放下手中腰刀,再次向金大夫问道:“金大夫,怎么回事?”
金大夫喘着气还未及答话,李大夫抢着嘴快,急道:“捕头大人啊,就是俺们给不了那位兵头要的钱币数目,兵头就恼怒了。俺家兄弟又脾气火爆点,就忍不住动了手。那两个小娃儿也不懂事,跟着胡闹了。各位大人有大量,捕头大人您先让那位兵头把刀放下吧,别闹出人命,那可是不得了了!”
金大夫自知郑捕头是自己人,平素都是常有往来。
虽然金大夫一时被惊吓之余,喘着气说不出话。
但他微微定神,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才匆匆挪着步伐,直接走到郑捕头旁侧,用手搭在郑捕头手臂上轻轻一抓,偷偷朝他眨着眼睛,暗中示意。
郑捕头早有耳闻刘兵头平日就有强横搜刮民脂民膏的恶行,自己刚听到李大夫的话语,心里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更是感受到金大夫向自己的暗中示意,估计这金源堂被小胡子刘兵头找上麻烦事了。
郑捕头想着,他还是先帮忙将这个刘兵头打发了,后续再来寻金大夫问清楚。
只见郑捕头将腰刀回鞘,向着其他两个年轻衙役压压手,示意他们也收回武器。
这时,郑捕头这才走到刘兵头身侧,低声劝道:“刘爷,算了,闹僵起来,未必是好事。而且,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