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要执行搜查,哪家人不好惹,怎么惹到这金源堂来?”
刘兵头心里气恼,正急待开口说话,郑捕头又连忙拍拍他的肩膀,附耳低语:“这位金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肖太爷等几位上官也是私交甚好。咱都只是在肖太爷属下当差的,没必要惹这麻烦,对吧?何况,今夜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乎!多少人惦记着那位尊使大人放下的狠话,眼睛里都盯着那五十两白银的赏金呢……”
刘兵头虽然一时咽不下这口怨气,但还是把郑捕头的话听入耳,觉得郑捕头说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
今夜那位帝都城来的许尊使,可是确实当众放话,高声许诺赏金,若能逮到贼人杨棠,许尊使还有五十两白银重赏。
刘兵头微微点头,也不由得跺跺脚——对呀!自己何必为了这百八十文钱的事儿,浪费时间精力在这里耗着呢?
倘若给别人争了先功,让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进了别人的钱袋子,这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若是因此沾不得便宜,他刘兵头才不会去做呢!
刘兵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心中也有了主意,干脆卖了人情给这个郑捕头,故作大方地说:“行!老子就卖个面子给郑爷你!但是,必须先让那刁民把老子的两个弟兄给放了!”
郑捕头立刻手指着关天宇、司卫鸥等人,大声叱道:“你们几人!没听到刘爷说的话吗?还不快松手,把各位官爷放了!”
关天宇借梯下台,顺着郑捕头的话,猛一甩手,将眼前这个被自己反手拽得哭天喊地、泪流满面的兵丁跟着甩了出去。
那个兵丁倒霉地摔了个狗啃屎,但见自己终于被关天宇放了,急忙捧着差点被关天宇拽断的手腕,连滚带爬地,猫着腰躲在刘兵头身后。
关天宇用眼神示意司卫鸥、竹仔鱼放了那个被他们一直重重压在地面的兵丁。
两个少年把屁股从那个兵丁身上移开,等兵丁好不容易挣扎着缓缓爬起身时,他的脸色已因呼吸不畅而都变得一片青紫酱色了,两眼直冒金星。
这时候,金大夫又挥手示意着黎老伯,黎老伯聪明地会意。
只见黎老伯匆匆地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子,掂量着袋中也有几十文钱,他赶紧小心翼翼地递到刘兵头跟前。
刘兵头瞥了一眼,伸出手猛地一把抓了,迅速藏到自己衣兜里,然后才将手中兵器收回。
他故作恨声道:“哼!你们这些刁民,今夜儿老子还有要事,就不跟你们计较。来日方长,走着瞧!弟兄们,走,到其他地方搜那贼人杨棠去!”
“哎!刘爷,留步!刘爷,等我一下,待我和金大夫说几句,肖太爷还有事吩咐呢!稍等。”
郑捕头见刘兵头拿了钱,转身就要走时,他猛然想起自己还另有事找金大夫,赶忙着急地招手喊着,先叫住了刘兵头。
见刘兵头闻声停下脚步等候自己,郑捕头才又转身朝着金大夫说话:“金大夫,肖太爷也有请您。今夜衙门的弟兄们执行公务,一时不慎,被伤了好些弟兄,连那从帝都来的银执卫都伤了几个!肖太爷请金大夫您赶紧带上药箱,准备多点跌打止血药膏等,随小人一同到衙门去给众弟兄们上药医治呢……”
郑捕头这时也看到一旁的李大夫,盯着眼熟,突然一拍脑袋大呼:“咦,这位是之前小人见过的那位李大夫——是金大夫的同门师哥吧?”
“捕头真是好记忆。”李大夫应声,也回礼了郑捕头的招呼。
“哎呀,太好了!李大夫,拜托了,劳烦您也一起随同去衙门吧。今夜受伤的弟兄们太多了,恐怕金大夫一人可忙顾不过来呢……”
金大夫和李大夫相对而视,微微点头,相互一同返回那间堆满药典书籍的屋子。
金大夫经过那屋子门口时,轻撞了关天宇一下,用眼神警示关天宇,压低着声音悄悄说:“杨大人还在那屋里,你注意一些!”
不一会,金大夫、李大夫一起背着药箱子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的同时,金大夫向郑捕头招手道:“走吧!”
郑捕头应了一声,转身瞧见那个已经清点完黎老伯送上的钱袋子中那些铜板后,早就在一旁等得十分不耐烦的刘兵头。
想起肖太爷交代的事情,郑捕头走到脸色不佳的刘兵头面前,打着哈哈地和他闲聊道:“刘爷,今儿清丰县可是热闹极了!白天才来一拨银执卫,现在连夜又来了一拨银执卫!”
关天宇耳尖,此刻又听到“银执卫”的名号,他的内心浮起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