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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身(1 / 3)

蹴鞠运动结束,学子们陆续返回,他们三五成堆聚一起吵吵嚷嚷的,顷刻间打破了寂静,学堂里显得极为热闹。

张正边走过来边抹汗,看见姜皓染手里露出个鱼头的玉佩,开口问道:“头儿,怎么找到的?”很快,她便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凑近一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咋坏了,哪个干的啊?”

张正心里门儿清,不说这玉佩籽料是罕见的和田玉材质,单看姜皓染每次攥手里把玩的热乎劲儿,就知道姜皓染有多宝贝这枚玉佩了。

虽然姜皓染其他的贵重物件儿多的是,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平日里谁敢碰一下,都能得到姜皓染杀过来的眼刀,就算是她们这些亲近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究竟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作践了这枚玉佩?

张正绞尽脑汁都想不透,少时,陈先生踏入学堂之中,戒尺一拍,开始满口的之乎者也。

枯燥又乏味,念得人脑仁疼。

姜皓染腿不方便,也没啥心情,就忍耐了整整一堂课没作妖,等听到下课口谕,陈先生前脚刚走,姜皓染便猛然站起身,拖着腿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其实距离下学还有一堂授课,可她实在忍受不了了。

抽痛的腿脚,咿咿呀呀的念叨声,在她脑海里搅作一团,以及只身处于异度世界的无奈,都让她迫切地想逃开这一切。

姜皓染没来之前,原主也经常逃学跑街上去招猫逗狗,所以她做出此番动作,倒未引起瞩目,同窗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皓染瘸着腿慢悠悠挪出去,后面,许凉却在望着她的背影,他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腿上,时紧时松地捻着腿缝的布料捏。

自从姜皓染出去,许凉似乎无法再集中精神,他脸上神情呆愣,垂着头在走神,陈先生注意到了,更是加深了心里的不喜。

“许凉。”陈先生将许凉喊起来,述说一遍她方才解析的诗篇表达了诗人遭遇了怎样的境遇。

许凉耳朵里就没听进去一个字,当然,也没有同窗们愿意提醒他,自然没法知道陈先生讲的是哪篇诗词。

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便被罚,陈先生当没看见他的窘迫,任由他站了听完一整堂授课。

陈先生是专门负责教授许凉他们诗词的。

不过陈先生一点儿也不像话本里慈眉善目的夫子,她明明个子不高,身材中庸,皮肤偏黑,相貌也普通,甚至可以算得上难看。

可她偏偏爱穿竹青色长袍,这等斯文秀气的衣衫挂在她身上,没见到半分文人儒雅的气质,倒加剧了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知道陈先生怎么想的,每回姜皓染来书院,她都爱跟修长健美的姜皓染站在一起,由此,更是在身段上形成惨不忍睹的对比。

许凉每天反省,纳闷自个儿哪里惹到她了,或许不需要挑出错处,陈先生只单纯看他不入眼,才要回回都使些小手段整治他。

同窗们明里暗里对许凉的排挤,可以说是在陈先生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可陈先生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学子们胡闹。

不同许凉说话,不同许凉组队,甚至于理所当然将他的东西据为己有,在陈先生的默许下,所有学子如何过分对待许凉,都是没有过错的。

今日授完课,果不其然,陈先生再次当着学子们的面,将许凉全身上下好一顿说教,末了还说许凉惯会偷奸耍滑,除尘都除不干净,要罚他罚到哪天弄干净了才能罢休。

许凉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不是许凉不反驳,他只是知道若自己开口辩解一句,陈先生便可以打回来三句,更有甚者,给他戴上不尊师重道的帽子,跳着脚说他顶撞师长,罪大恶极。

所以,许凉不挣扎了,他默默留下来,闷不吭声开始除尘工作。

散学后,学子们背着书箱,三五个聚在一起,讨论起东街的斗鸡,西街的蛐蛐,嘻嘻哈哈追逐打闹着走远了。

许凉坐在角落里,频频望向姜皓染的书案跟门口两处,目光来回游移。

除完尘,许凉又在学堂里坐了一刻钟,最后见夜色将至,便匆匆收拾了书箱,离开了书院。

应付完阿父担忧的询问,用罢晚膳,许凉哒哒哒地在自个儿的小床前转了好一会儿,不多久,他爬上床,掀开里边的被褥,吭吭哧哧取下墙面右下角位置的某块石砖,从里头挖出了一个木匣子。

拿出来,抱在怀里打开,木匣子里是一个个的铜板取出来,许凉数了数,将近有两百个。

第二天。

许凉跟往常一样,想从学堂后门口进去,却看到后门紧紧关闭着,许凉伸手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堵住了。

许凉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日里吵闹的学堂此时鸦雀无声,只有零星几个跑外面来,站在不远处看着许凉捂嘴笑。

许凉也没在意太多,他本来就跟同窗们交流较少,若是去询问,则会显得更怪异。后门走不通,从前门进去就好了。

学堂里头,余柏舒刚捻了一块糕点吃完,纤长五指沾上碎屑,站在他身边的小侍见了,很有眼色,转身拿了一竹筒清水奉上。

余柏舒净完手,抬眼刚好见到等着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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