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窗外风声飒飒,半晌她说:“嗯。”
徐皇后温柔一笑:“那你快收给一下,我让人明天将洵儿接过来。”
她愣了一下,继而耳边泛起一丝嫩粉。她有些尴尬的揉揉自己的耳垂,嗫嚅着:“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明天让洵儿来吃饭吧。”
“好,”徐皇后捏了捏她面团样的脸,“那明日我再来,你好生歇着。”
徐皇后走后,她抱膝坐在床上。比起翊坤宫来说,她更爱在御花园旁的朱雀阁,朱雀阁极为僻静,她又不信鬼神,也不怕宫中疯传的鬼神之言。
她似乎已经听见风与竹叶摩挲,青竹在雨的湿润下发出空灵的脆响。竹丛掩映,曲经通幽,花木已深,乌鸣于檐,风雨轻轻,一把油纸伞撑起,她便能回到她一生痴绝无梦归的故乡......
好想回家,想见娘亲......她垂着眸子十分忧伤。她已经好多年不曾归乡了,她本想在送走朱允炆规划后回乡定居,可以天不随人原愿而动其命。
她叫来流云:“流云云~那个朱棣给的墨你给我拿来呗,我好懒~”
流云取来那个包装细致地盒子,她打开后摸了摸,嗅了嗅,拿在手里对掂量了两把,最后放回盒中:“你拿去,偷偷找人去卖了。将这十两金子一锭的墨一分不少地再换回金子来,交给外面的人,去救救那些百姓和建文遗臣。”
流云不解:“娘娘为什么给人家?这么好的东西卖了多可惜呢!皇上说了,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您又一向喜欢这种金贵稀军的墨,留着哪怕看也好呀!”
“朱棣不会造银子,”她有些留恋地望了一眼流云中的盒子,“他将民脂民膏给我,我用着烫手!再好的墨也是铜臭味!”
她认真的说:“我不喜欢它,用着没有意义。如果有朝一日我真能看上这东西,而且觉得值,那就说明我放弃我自己了,而我只要活着我就不会放弃自己,我要离开这儿,我不要一辈子做他的附属品!”
流去对于她的凌云壮志抱以怀疑:“这个地方可不好出去的。”
“那我也不会低头,头只会越低越抬不起来,”她长出了一口气,“我不能低头,我还要回家呢,还要去钓小鱼......
惊月将骰子子拿进来,打开窗,让带着蔷薇香的热风吹进来:“都怪卿卿那张脸太美了,但凡有眼的,谁看了卿卿不垂涎三尺?皇上忍不住也正常。”
“正常什么呀,”她皱起秀眉不满的嘟囔,“为什么不是他有问题?我好看也好,不好看也罢,他都没权把我囚禁在这儿!我也是人,他不能把我当宠物,如果我有走的机会,哪外的他等洵儿威胁我我也不会留下!”
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出去洗茶碗,惊月则朝她眨了眨眼:“我觉得也是,卿卿也不能被关在这个地方啊!”
“对吧对吧!还是惊月好!我才不想被关起来捏!
她很可爱的捏着自己的脸,又托着腮:“好无聊啊,好想出去玩呀!”
夏天的花园里鲜嫩脆的莲子勾起了她的兴趣:“惊月惊月!”
惊月手上的水还没甩净:“怎么了卿卿?”
流云将惊月洗净的碗端走,走过时对惊月说:“该改口叫娘娘了。”
“叫什么娘娘,”她抓起一旁的外衣披上,”你也不准叫!惊月陪我出去一趟!咱们去花园里逛几圈好啦~”
流云擦着手:“伤还没好,又急着出去,总是闲不下。”
惊月和她选择性耳聋。惊月拉住她,笑嘻嘻地和流云告别,转头对她说:“我早听闻御花园的盛景了,今日终得见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