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出了门。
一连几日他都只是晚上回来一趟,陪我泡完药浴之后就匆匆离去。第七日晚,他正闭着眼靠在浴桶边,我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带着我去吧,王府没事做,无聊的很。”
他仍旧闭着眼,微微张嘴说道“不行。”
“为何不行?”我盯着他沾了水汽的睫毛问道。
“你跟我去了也不能听我们议事,只能在外面站着,比在府里还无聊。”
我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这几日皇帝反正也无暇顾及我,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呗。”
他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我问道,“你怎知皇帝无暇顾及你?”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圆道,“他深夜召你入宫,这几日你也天天往宫里跑,我便猜是紧急之事。”
他眼带笑意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闭上了眼说道,“放你出去也可以,但你不准见白寒。”
我不解道,“他半夜来找我你都不管,我出去见他又何妨?”
他又睁开了眼,冷笑着说道,“之前你可没想跟他走,现在我不敢确定了。”
我叹了口气,“我身边有眼线是吗?”
他摇摇头,“没有眼线,只不过有几个暗卫罢了,我知道他来过,但不知他说了什么,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我无奈的缩了起来,不看他。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安慰道,“我没怪你,但你不要因为恨我而随便就跟他走了,他比我要危险得多,他做事没有底线。”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告诉我你是因为边关战事被召进宫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北边郢城被燕人突袭,死伤惨重,皇帝已经派了些援军过去,但援军一到,燕人便隐匿在郢城周围的山里,我军难以确定敌军兵力,皇帝担心对方若兵力太多,我方援军也可能全军覆没,郢城若经历第二次猛攻,必定会沦陷。但若继续派去援军,又会使他失了脸面。”
“如今商讨的如何了,这点儿事为何要商讨这么久?”
他轻蔑一笑,“我想听听太子和晋王有何高见,这几日他们各自的谋士给他们出了一堆解决方案,有的说直接攻打燕人驻地,有的说应该让我去,我一人敌万军。”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堆庸人,这些馊主意倒是真能说的出口。”
他拍了一下我的头,“别笑了,我正愁呢,我要说我去,他肯定觉得我和那出主意的人一样傻,没想到自己去了肯定会让燕人觉得大莱朝中无人,满朝文武只有我一人上的了战场。若是我说我不去,他又会觉得我不愿为国效力。他们这几日把能出的主意都说了,我也该说点儿什么了。”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您说的对,您说什么都是错的,那就别说了,让别人替你说。”
“让谁替我说?”
“白寒的哥哥白霖。”
我看着他眼里的疑惑继续说道,“白寒会答应的。现在的局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燕人本就兵力不足,这才没办法一举攻下郢城。另一种就是燕人兵力充足,他们没一举攻下郢城是为了引大莱发兵支援或者派遣使臣议和。
那么燕人的目的是什么,若真与大莱交战,他们必输无疑,但是他们知道如今大莱北边战事刚刚结束,不愿再劳民伤财开战,也不愿再派大军镇压他们,因为皇帝不想让世人以为大莱会重视他们一个小小的燕人部落,所以他们最终想要的无非是获取与大莱谈判的资格,可能是想要通商的权利或者大莱的庇佑。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我们都不该继续派兵,皇帝应该先派一个使臣前往郢城,然后就是等,等他们发兵,或是派人来议和。他们若发兵,便派使臣与其首领交涉,燕人不会真的将郢城攻下,否则皇帝一定会起兵反击,他们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白寒若真与燕人有勾结,他会愿意帮您这个忙的,张张嘴便能送一个人情,有何不为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