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900!”
陈秀兰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你爸一个月工资才300!!你一篇文章,就你爸三个月工资了!大囡啊,这……你才十岁,就能挣你爸三个月工资了!这……”
”……会耽误你学习吗?”
她妈憋了半天,激动半天,居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妈的头脑看来并没有轻易被金钱腐蚀,是个立场坚定的女同志。
姜荀先是一愣,旋即笑出来,感觉特别幸福,摇头:“不会的,妈妈。我都是学习上的事情做完了才写稿,不会影响学习的。你可以监督我,如果影响到我的学习,我就马上停掉,好不好?”
“嗯嗯。学习第一,其他都要往后站,哪怕能挣钱也不行。”
陈秀兰强调。强调完了,又忍不住高兴,扒拉着手指头在那里算:“270,900……妈耶,1170……妈妈的乖囡,你……你可太厉害了!比爸爸、妈妈都厉害了!”
陈秀兰大喜,忍不住直接把姜荀一把举了起来,仰着头,笑容灿烂。姜荀低头看着她妈笑,也跟着傻乎乎的笑。
重生真好啊!
最近电力供应不稳定,白天停电,晚上才有电。为了干活儿,姜财兴跟着日夜颠倒。因为姜荀“脚伤”,姜蘅又小,负责接送姜蘅的,就成了陈秀兰。
下午,把姜蘅送去学校,陈秀兰带着姜荀一起,拿上户口本,去邮局把汇款取了回来。姜荀跟她妈要了二十,留着买稿纸、笔和寄信。
陈秀兰二话不说的给了,不忘给姜荀说:“稿费妈妈帮你存着,留着给你交学费。”
姜荀:“妈,你安排吧。”
姜荀没说不用的话。她外地来的,在边城这边属于借读生。借读生的学费很高,小学交多少她忘了,只记得中学的时候,同班同学交一百多的学费加书费,她需要交四百。
九十年代的四百,是很多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而这是她一学期,不算其他开支的读书费用。加上她妹妹的花销,在她大学毕业前,她们家的经济条件其实很一般。
这一次,她要改变这种情况。
姜荀出去取钱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张包装纸和一条彩带。回家把送的样刊拿了一本,包起来,准备送给刘畅。
陈秀兰有些舍不得,想留着做纪念:“还说给你外公她们寄一本回去,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
姜荀满头黑线,努力制止:“妈,这种小事就不用回去说了,才一篇就到处说,小心被人笑话。等我多投几篇,有点成绩了,咱再告诉外公他们也不迟。”
何况,外公估计也没心情关心这些。
前些时日,她妈给外公他们写了信,信上写了隔壁小卖部的电话号码。等外公收到信,电话应该就能打来了。到时候,妈妈应该就能知道小舅生病的事情。
姜荀的妈妈陈秀兰有兄弟姊妹7个,陈秀兰行三,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生病的是排行最小的舅舅,比陈秀兰小了十多岁。
因为年纪相差不大,姜荀几乎是跟在小舅屁股后面长大的。她依稀还记得,她小舅上初中,把她和妹妹带去学校。
塞给她俩一个搪瓷口缸,给她俩买了许多冰棍,让她们蹲在桌子下面吃。吃完了,就跟他的同学一起,逃学带着她俩出去玩。然后,回去她们姐妹俩没事,小舅则被外公揍了一顿。
这段时间,小舅正在经受病痛的折磨。肾脏炎,姜荀第一次知道这个病症的名称,就是从小舅身上知道的。
医院的医生直接让家属把人领回家,不再建议继续治疗。无法之下,外公联系了在边城的她妈陈秀兰。陈秀兰知道后,让小舅下来边城,带着他到处寻访草药医生,好吃好喝的精心照顾。
不知是草药的功劳,还是别的缘故,她小舅的病竟然好了。而与他同年患病的病友,已经死了好几个。她小舅不止没死,恢复健康后,甚至还娶妻生子,再没复发过。
之后,陈秀兰也罢,她小舅也好,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治好的。姜荀怕她的重生影响到小舅治病这件事,所以,一个字都没提。
她不敢插手这件事,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让陈秀兰去主导。她就只需要努力的赚钱,希望能帮妈妈减轻压力。在小舅的病治好之前,她连赚钱的主意都不敢给她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