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参加,这是个问题。
姜荀自己对自己心里有数。她的文字,谈不上灵气,没有天赋型选手灵光一闪时的惊艳,她拥有的是众多阅读积累及写作积累后的表达能力,她是以勤补拙型选手。
她这种类型,跟天赋型选手,人生赛道不一样。姜荀抬头看余春华隐含期待的脸,实话实说:“老师,我会努力,结果不敢保证。”
余春华笑起来:“这就够了,去试试,你有这个天赋,不要浪费,结果如何都没事,加油。”
“好。”
姜荀重重点头。
她是答应了就会认真去做的人,语文竞赛比的是积累,这个临时抱佛脚没用,她就把每天背诵的时间拿出来背背诗词和成语,其他方面就随缘去考。
征文比赛花的时间比较多,先定题,确定好要写的什么,然后就是痛苦的写作过程,一版一版的写。有时候写的时候眉飞色舞,但写完再看感觉写的就是一坨狗屎。写来写去,突然发现,还是第一版最好。
……所以,这就是姜荀不喜欢参加征文比赛的原因。选择困难症真的不行。一篇作文几百个字,对姜荀来说,真的不难,难的就是辨别好坏。
纠结了几天,她选择摆烂,把写出来的版本誊抄了一遍,交给余春华,让她选择去。这是不耻上问。余春华当了这么多年小学语文老师,什么作文更好,她应该能看出来。
把难题交出去,姜荀整个人都轻松了。等她从卡文的难题里出来,也到了陈秀兰再次上省城进货的时间。
二舅提前一天打来电话,两人在电话中商量了一番后,陈秀兰便收拾行装准备上省城。姜财兴给她做的小拖车也出来了,样子与白草湾批发市场里用的有些像,但在底部,姜财兴多焊了两只短支架,加了一小块底板。这样,小车子就能直立停放,能省陈秀兰许多力气。
姜财兴在小平房蹭医院的电,用小电焊机焊了两辆小拖车,让陈秀兰带着上去,到时候分给陈伟一辆。摊位由姜财兴和陈伟看着,做饭问题则由姜荀负责,她才出门去。
女人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挂在心底最深处的就会变成家庭和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姜荀是知道的,她和妹妹就是她妈的软肋,她妈一辈子都在为她们奉献,无怨无悔。可就算是父母,也没有一辈子无私奉献的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有为自己活的权利和时间。
看来她上辈子,没有给她妈为自己活的底气和信心。
姜荀乱七八糟的想了些有的没的,给自己鼓劲儿。她上辈子经常不自主的陷入内耗,这辈子,她想改一改,主动的多给自己鼓劲儿,傻白甜些也无妨。
如果重生一次,还不能让自己过得积极些,开心些,还是忙碌痛苦的过一生,那再活一次就是痛苦,不是福气。不要说什么众生皆苦,活着想幸福没有错。
余春华的选择困难症应该没她重,一天功夫就帮她选了一篇作文寄出去。姜荀还得继续准备语文竞赛。余春华提前通知她,语文竞赛要去市区参加,同中学部参赛的学生一起,各自的老师会跟着去。
姜荀记下日期,等着她妈从省城回来。临近年底,电力又开始供应。还无法供应全天,一开始只晚上来电。姜财兴自己去街上发了一天代金券,店里又开始有生意。
在陈秀兰没回来之前,姜财兴晚上熬夜修东西,早上还去摆摊。明明应该很累,但他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他不怕苦,不怕忙,就怕闲着。
年底供销社的生意也好起来,组装自行车的活儿也较之前多。她小舅不知是连续吃药的关系,还是咋的,身体情况较刚下来那几天好了许多,重活儿干不了,帮着摆摊、卖货却没问题,他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聪明没用到读书上。
姜财兴看了两天,看他已能上手,便丢开不再管,专心忙自己的去了。到陈秀兰从省城回来,家里除了被弄得乱了点,竟没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姜荀看她妈那边似乎不太顺,带回来的货,跟带去的钱对不上。她妈第一次进货的时候,姜荀是在场的,对价格心里有数。带去那么些钱,进来的货,粗略估计少了三分之一。
她爸男的粗心,并没有发现不对,还高高兴兴的帮着把货搬去小平房,高兴陈秀兰回来了,家里人手多了一个,能把活儿更快的做完了。
最近她爸接了一台电视修理,已经弄好了,主人家还没来拿。晚上有电的时候,打开电视播放,姜蘅立即走不动道了,坐在电视前,整个就是电视儿童。
姜荀没那么喜欢,帮她妈去小平房理货。她看出来她妈神色不对,忍不住问:“妈妈,是遇到什么事情吗?钱没关系,人平安就行。”
陈秀兰整理东西的手一顿,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阿荀,你二舅拿了我两千块钱!两千块啊,我们下来边城,全部家当也才两千块,他好黑的心!”
“……”
原来是二舅。
姜荀居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