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医生疑惑地看向奚夏,他认识韩栎临,但没见过奚夏。
见田医生犹豫,奚夏朝他抬了抬下巴:“手电不亮不是吗?”
“你会修?”田医生问她。
奚夏摊手:“看看呗,没准儿能修。”
田医生不抱希望,只当奚夏好奇心重,但电筒确实摔坏了,反正也用不了,便随手递给她。
电筒拿到手,奚夏随便拧两下,迅速把灯头拆下来,检查了灯泡,没坏。
既然灯泡没坏,那就是线路出了问题,她又把衔接灯头和把手的关节拆开,果然看到一处焊接线脱落。
她把灯泡重新上好,手电开关保持打开,拧着电线用其中一端轻轻触碰焊接点。
灯泡果然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晃得眼睛疼。
田医生和田伟东同时愣住。
“焊接点脱落。”奚夏没注意在场男人们的表情,语气随意,“我可以暂时把灯点亮,但要手电正常使用,还得用焊枪点一下。”
说着她举起临时接通的小灯泡:“我来打灯吧,您要照哪儿?”
田医生从愣怔中回神,手韩栎临的耳朵:“这儿。”
奚夏便把手电光照过去。
田医生仔细观察韩栎临的耳朵,片刻后让奚夏换了个角度,他手里拿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镜面,让韩栎临耳道中的伤势一览无余。
“感染发炎。”医生的判断和奚夏的猜测吻合。
他抽出一根长针,让田伟东帮忙扶稳韩栎临的脑袋。
奚夏看到那根十几公分长的银针,预感到这针是用来干嘛的,顿时背后一阵恶寒。
田医生示意奚夏把光打好,然后拿着针扎进韩栎临的耳朵。
韩栎临哪怕在昏迷中,也痛得身体颤了一下,片刻后,耳道里的脓水伴着血水流出来,洇在他脑后垫的毛巾上。
等脓水流干净了,田医生再给韩栎临上药消毒,开了点药,嘱咐道:“切记耳朵不能再沾水了,这几天也不要洗头。”
他这话是对着奚夏说的,显然把奚夏当成韩栎临的家属。
奚夏没注意,但田伟东看出来了,欲言又止。
韩栎临被针扎那一下痛醒了,田医生给他包扎好,他便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奚夏,奚夏正在田医生身边,听医生说明每种药怎么服用,还给了一种消毒药水儿,每天要往韩栎临耳朵里滴三次。
奚夏一边听一边点头,那模样老认真了。
等田医生说完,她忽然扭头问田伟东:“你记住了没?回去别忘了把这事儿告诉你姐,让她给韩栎临滴药水。”
田伟东and田医生and韩栎临:“……”
一阵风从门外灌进来,韩栎临感觉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身上除了条内裤啥也没穿。
他面上一红,干脆又把眼睛闭上了。
“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山上落石已经砸伤好几个人,你们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吧!”田夫人热情好客,见天色晚了,屋外雨却不停,便留奚夏等人吃晚饭。
为了方便病人休息,田医生家里摆了好几张床,不用担心住不下。
田夫人还拿了两件田医生的旧衣服,给田伟东和韩栎临换上。
奚夏也不扭捏,把自己带来的野兔和菜花蛇送给田夫人,礼尚往来。
田夫人见到蛇吓了一跳,倒是田医生像捡到宝,高高兴兴地说:“这蛇好啊!可以用来泡酒,蛇胆也是一味药材!浑身都是宝!”
“那酒有什么好喝,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田夫人对田医生嗜酒这一点怨念颇深。
“去去去!你懂什么!”田医生板起脸,“你去把蛇洗干净,蛇胆取出来!”
话没说完,一条蛇横空飞来,挂田医生肩膀上。
田夫人负气拎着大野兔走向厨房,扔下一句:“要弄你自己弄!”
田医生一脸尴尬,田伟东看见菜花蛇尸体依然吓得发抖,躲在小山小虎背后,站得远远的。
奚夏忍着笑,权当无事发生。
孩子们今天累了,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脑袋一耷一耷的,昏昏欲睡。
田夫人拿了干净的被子到休息室,两张床,三个孩子睡一张,田伟东和韩栎临挤一张,奚夏是个女同志,单独睡一间房。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韩栎临也醒了,大伙儿在田医生家吃了早饭,准备此行。
韩栎临去结诊费和药钱,结果田医生摆摆手没收,说那只大兔子和两米长的菜花蛇足够抵了所有费用,还有的剩。
扭头瞧去,奚夏正和田伟东说说笑笑。
两个人经历昨天的“共患难”,打破隔阂,相处愉快。
田伟东要去向自家姐姐报个平安,因此和奚夏同路,韩栎临带着几个孩子跟在他们身后,眉头拧着,神情有些苦涩。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