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局又救了自己,但看她今日这所谓的“苦等”,再低头瞥一眼自己的手腕,昭平觉得还是不能太过抬举她。
“是。”
青乌下了马车,走到吴非辞跟前,道:“吴阿婉,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吴非辞愕然。
“你不是来请罪的?”青乌眉头一皱,“那这些天你为何一直等在公主府外?难道不是来求公主宽恕于你?”
“我是来领月钱的。”吴非辞向青乌摊开手,道:“六月的月钱是一两半。”
青乌带她到西次间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每月十八领本月的月钱共一两半,今日都二十四了,她进不了公主府,钱也领不了。
这可气坏了吴非辞,当天就跑到树荫下面等着,打算拦住公主的车马,同她理论理论。
偌大个公主府,怎能昧下她区区一两半的月钱?
“你本月只有十六次点卯,另有按理说应当罚去半年月钱,所以……”青乌学着她摊开手,“这钱,应当是你给公主府。”
“没天理了!”吴非辞气得差点要跳起来,愤愤然道:“青乌,明明是你不允我入府,你却污蔑我不点卯?若我不点卯是罪过,那你就是此罪共犯!”
青乌被她这话噎得脸色涨红,不允吴阿婉入府的事,是她自己暗示看管各个府门的侍卫,并没有同公主说过,公主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理会。
吴阿婉今日这么嚷嚷出来,公主就没法装作不知道,另一只眼只能睁开。
青乌头皮发麻,说道:“明日你到账房上去领。”
吴非辞两手一摊,道:“账房在公主府里,我又进不去,如何领得?”
青乌道:“明日你可进公主府。”
“哦……原来我能不能进公主府,全凭青乌姐姐做主啊?”吴非辞转身走到树荫下边,从地上拿起她的茶壶倒了一盏茶,双手端至青乌面前,道:“那明日还请青乌姐姐行个方便,别诓我到了府门,最后只请我吃个闭门羹。”
没到手的月钱,就不是她的月钱,吴非辞可不愿再等下去。
“这么急着要领月钱。”青乌冷哼一声,道:“吴阿婉,看来这公主府你是不想留了。”
吴非辞喝下手中那一盏茶,看向青乌道:“此事我做不得主,得看青乌姐姐愿意给我多少钱,若只给我月钱,我就不得不留下了,若青乌姐姐大方,给了我月钱,还给了我遣散银,那我自然不好再留了。”
青乌轻蔑看她一眼,道:“我听说文侍郎近来很看重你,担心你在公主府丢了差事,特特请你去他府上做管家女使,吴阿婉,你今日如此有恃无恐,怕是早就做好了去文国公府当女使的准备了吧?”
文仲藜几天前确实拖着一身还没好全的伤到她家里问她,要不要去文国公府上做事,她乐意做什么差事就做什么差事,这么优厚的条件吴非辞其实有点心动。
但赵知临说:“文国公府会被抄家。”
吴非辞当下就婉拒了文仲藜。
“青乌姐姐,你这是要赶我走?”吴非辞突然低下头,怯怯弱弱地抹起泪来。
吴阿婉平日里总是一副随性无谓的模样,青乌以为她是个有骨气的,何曾想她今日竟矫揉造作地假哭起来,欲要博得车内公主的同情。
公主本就想留她,她又这么一哭,青乌半点微词都不能有了。
“谁要赶你走了?”青乌急忙否认,手里直接扯下腰间荷包,从里头拿了一两半钱,啪的一声拍到吴非辞手心里,道:“这下满意了吧?”
一两半,是月钱。
“多谢青乌姐姐。”吴非辞躬下腰身,长长地伸出手,将碎银揣进袖中最内侧的衬袋,藏得极深。
青乌没眼看她这副小家子气模样,别过眼去,等她揣好了钱,才冷冷道:“吴阿婉,即使是在公主面前,我也要僭越一次警告你,在公主府,万事以公主为先,那天晚上的事若再发生,我青乌绝不会放过你。”
吴非辞抬起眼眸,幽幽地看向青乌。
在小说里,此时已是尾章,昭平公主身边留下的只有青乌一人了,青乌惧怕失去公主,小心翼翼守着公主。
公主又何尝不是呢?
若昭平公主不顾虑青乌,便不会让青乌下车和吴非辞谈,而是会直接做主决定吴非辞的去留。
吴非辞没应青乌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蒸糕递给她,递过去的途中还掰了半块,道:“青乌姐姐,尝尝?”
“拿开。”青乌嫌弃地别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