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该起了。”三清在三更天敲了敲朝锦歌的房门。
这天不是还没亮了呢吗?师父怎得就开始授课了?朝锦歌不敢耽搁早课,揉了揉眼睛,没有赖床,简单洗漱一下,就出了房门。
没想到出了房门,只有朝锦歌一人。
“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呢?”
“三更天,自然还在被窝里。”
“那就只有我一人练早功吗?”朝锦歌一脸狐疑。
“女子体弱,多练些时辰自然是好的。你就在此蹲着马步吧。”三清简洁明了,说完也离开院子,回了自己房间,熄了灯。
诺大的院子没有什么光亮,朝锦歌摸着黑扎着马步,满脸不服气。
师父一向不是以性别论英雄的人,为何要出口伤人?
为何女子体弱就得多练些时辰,而男子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躺在被褥里,呼呼大睡?
为何女子要被这礼教约束,只得躲在深宫大院里,不能显露头角,只得一心服侍官人?
为何女子不可寻欢作乐,在风尘之中,只是达官显贵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莺非匿于金阙,将心非囿于玉郎。
她朝锦歌生为女子,就是不服。
五更天明,莫殇拿着佩剑正要在院子里练功。他诧异朝锦歌衣着单薄,看样子已经在院子外吹着冷风,练了许久的...蹲马步。
“虽然是四月,春意渐近,但也禁不住早晚凉,师妹练功何不展开手脚,如此捆绑手脚,在此蹲马步不是浪费时间?”
“师父教导,锦歌不得不从。”朝锦歌看着莫殇练的是莫家剑法,心里也不禁痒痒起来,这马步不过是童子功,对于现在的朝锦歌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这马步我不知道被阿父了多少回了,现在就是师父让我在这里蹲一天也不在话下。”朝锦歌来了兴致,甚至骄傲地锤了锤胸口,向莫殇大肆炫耀了一番。
“既然如此,锦歌今日的三餐就免了吧,就在这里,蹲马步,你,最擅长的蹲马步。即使蹲一天也不在话下。”
朝锦歌只顾着跟莫殇聊天,没注意到三清从房间里出来,歪打正着听到朝锦歌的一席话。
朝锦歌瞬间头皮发麻,悻悻低下头。都怪她自己多嘴,如今可好,连三餐都没了,只能硬着头皮、饿着肚子继续在院子里蹲马步。
莫家剑式隶属莫家兵法祖法传承,妙处不传;莫家兵法朝锦歌挨风缉缝,寤寐所求,才拖着莫涛伯伯指点一二。如今莫殇也丝毫不避讳着她,一劈,一截,一扫;剑如飞风,翩若惊鸿。
一套招式行云流水,看得朝锦歌心烦技痒。提到剑法,朝锦歌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操练过。
一个时辰后,莫殇收了剑,为难的看着院子里受罚的朝锦歌,又瞥了瞥亭子里品茗的三清。
“殇儿,过来用早膳。”
莫殇正踌躇着为朝锦歌开口求情呢,却被三清先人一步发了话。莫殇无奈,只得给了朝锦歌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表示无能为力。
朝锦歌的唯一求情希望断送了,满肚子懊悔和怨气。
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她这位向来“刻苦勤奋”的二师兄宋城呢?
随着早膳的结束,宋城才姗姗来迟。
朝锦歌瞄都没瞄他一眼,就能大体猜到,还是熟悉的白衣,还是熟悉的木钗。
“二师兄起的这么早啊,师妹还想着午膳再喊您呢?”
朝锦歌一大早本就处处不顺,没有同莫殇一起练习也就罢了,凭什宋城可以获得例外,连早起都被幸免了,宋城这拜师日子也过得太过舒坦了吧。
“这午膳师妹就不必喊我了,毕竟师妹今日用不了膳食,就辛苦你在这里蹲马步了。”
朝锦歌作为先撩者,宋城还未嘲讽她,她倒是先阴阳怪气起来了。宋城自然是要落进下石一番,回馈师妹了。
“你!”朝锦歌恼羞成怒。宋城这家伙分明早早就起来了,也窥听了她与师父的对话,可就是没有出房间,怕是躲在房间里看她朝锦歌的笑话。
“宋城,既然起了,今日就先从茶艺开始吧。”三清又是熟稔的和事佬。
“是。”宋城收了对朝锦歌的“嬉皮笑脸”,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小亭里,三清为主位,莫殇坐于左,宋城位于右。
下位者,泡茶。
三清这套茶具价值不菲,工具繁琐,若是之前没有一定茶艺基础傍身,恐怕连先用何种茶具,都束手无策。
宋城有条不紊,先是百鹤沐浴,用桌上小炉烧至的滚烫沸水洗净茶具,其中用茶针梳通茶壶的内网,防止茶渍。宋城用茶夹夹起茶杯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白玉剔透,自然是上乘的物件。随后是观音入宫,宋城用茶匙取一把铁观音透着茶漏缓缓投入茶壶,这分量像是之前掂量好的,放茶量约占茶具容量的五分。悬壶高冲,把滚开的水提高冲入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