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赜和司马正仪交换了眼色,揉了揉眉心,便要出去了,只缓和了语气,说了一句:“你是伯父的女儿,我自是也管不着你,你既与你二姐姐还算亲近,以后便听听她的话,可还行?”
司马灵泫却以为自己得了理,质问道:“你不是个君子吗?君子哪儿有这样的!”
然而在旁人眼里,便成了不依不饶。
裴韫绮道:“六郎也很忙的,方才也是铜板上的字,意头不是很好……所以……”
“裴家二妹妹,且不说她五岁丫头听不懂你说什么。就说她这无礼的,还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听懂了也不会与你好好说话的。跟她掰扯什么。”
“我没有时间和闲心跟你掰扯什么是君子——”司马赜理所当然地道,“你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别人说我‘是个君子’,这便是道理。”
司马灵泫诘问:“人云亦云,便是对的吗?”
司马逵回她:“不由分说,更是对的吗?”
司马灵泫拉了脸,白了司马逵一眼,小嘴一瘪,恼羞成怒,炸毛地说道:“七哥就是不如八哥!”
司马逵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是是——”
一拳打在棉花上,怒定思怒,怒何如哉。
推了司马逵,小声地恶狠狠地道:“就是没八哥长得周正!”
然后大声地对远去的司马赜等人说道:“以后别来凌风苑找我爹爹说东说西,问东问西的!烦啊烦死了!我就跟爹爹说见了你触霉头,做噩梦!”
人直接打蛇七寸,釜底抽薪了!
司马赜抿了抿唇,十万分之不悦,道:“我在我家,还需要经你的批准?”
堂堂司马氏嫡长子,嫡长孙,少府君。还要被一个“半路夫妻”的拖油瓶继女,指着鼻子说嘴,简直……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司马灵泫叉腰,抬了下颏,撅着嘴,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道:“我家!”
司马赜屈了手指,遥遥地点了她两点。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甩袖而去。
与便宜从妹有短暂的相处,相处一般,不熟,点头之交。
听人说,她跟七郎司马逵私下里说是不怵他,他司马家都是她这个冰清玉洁的大爹爹不要的“鸱得腐鼠”,尊敬她尊敬她是应该的。更是直接让七郎好做,毕竟兄终弟及嘛!
【PS话糙理不糙,前一句是可以说的,后一句就有点儿“出格过分很出格很过分”了。妇人,兄弟阋墙之源。】
本来嘛!看这司马氏子弟凋零样儿,这是大有前途的嘛。
登时把司马赜气得那是七窍生烟。
虽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是这也太难养了!
说他捡了便宜倒是事实;咒他不寿确实歹毒,但也还算情理之中;教坏弟弟,挑唆手足,就是恶毒了。便着人弄了点动静吓唬她,小施惩戒。
【PS司马赜:大家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
司马赜很讨厌乐安亭主这个“有家室还跟他伯父藕断丝连十几年”,离婚一月就再婚,反正很难评。还搭一个“一言难尽”“啥也不是”的继女。司马灵泫表示:我稀罕?在女主角度看,简直是太惨了,4岁死了一起玩耍的贼一万字好的小兄长,母亲因此对她更怜爱了。爹妈离婚,再婚也带着照顾年幼的她。结果第一天来,就碰到个极品从兄。而后这家人家里哭哭啼啼的,老爷子死了天天吹吹打打的。还不太干净。】
吓得她真以为这园子里头不太干净,晚上乳母哄着抱着都不敢睡觉,只敢在白天睡觉。
而且园子里鬼画符地贴了遍。
乐安亭主和司马鉴训斥她,这是司马家的丧礼,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她却还哭着闹着说这是司马氏之宅;司马氏之先人镇宅不力;司马氏本来就阴气重,不然也不会死人死到十一郎,就剩下了二孙,四子,三女;自己是有多倒霉才会摊上这么多可怜的事儿啊,便是细数自己年幼失了小哥哥,父母离婚,她来到这家里,天天都听见哭哭啼啼的,现在又是丧礼天天吹吹打打的,又是白天里半夜里莫名其妙的动静,自己真的是太可怜了。
或曰司马氏之鬼,跟我姓李的又不认识。乐安亭主和司马鉴十分惭愧,只得由着她去。
然而在旁人眼里,特别是司马赜眼里,偏爱和宠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PS司马赜雷点:礼法礼制。就比如说杨贵妃武惠妃等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超过皇后,但是不可能去天下人面前招摇,比如祭天地,告宗庙,亲蚕礼等等,等等。这个现代人来看,不出格啊,古代人就很迷了。家里办丧事,继女在园子里驱/G/驱/邪,简直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