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带着哭腔道:“那来书房?不会又是让我抄书吧?”
司马赜挑了挑眉,道:“你近来‘红鸾星动’,便给我将这些信件回了吧。你可是五岁就能作曲填词的‘小文君’啊。”
此言闻之令人喷饭。
司马灵泫亦不好意思地道:“读书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哥哥,你这个人!”
司马赜拿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也知道做不得真,郑瀹那厮,怎么给你和元楷灌的迷魂汤,你俩五迷三道的。”
司马灵泫正色道:“谁都喜欢温柔周到的哥哥!予取予求的哥哥!”
司马赜起身,多言一字都嫌多,道:“写——”
司马灵泫一句句读来:“月和疏影上东墙,喜郎登临亦羞郎?”
司马灵泫搁了花笺,双手十指扣,抿唇,尴尬笑道:“你这……什么契兄契弟、花红柳绿,给你写的……莺莺燕燕的,不健康。”
司马赜听罢忍俊不禁,睨了她一眼:“你猜什么,写。不是读书人嘛,读书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使君歌笑处,冷烟浅画屏。
天孙临凡略相似,小乔初嫁未之比。
低头佯不顾,倚门却回首。
无她投梭折齿怒,哪得烂嚼红茸香。
而今相思当时错,桃娇杏冶空寂寞。
酒入愁肠愁更愁,人笑我痴我偏痴。
直到司马灵泫看到这句“即使不如二月莺,一笑也值半斤八两金。”
脸不由地黑了黑,道:“哥!你要不还是跟家里好好商量商量吧,王家姐姐挺好的!”
司马赜道:“收起你小脑袋里的龌龊心思……这是李馥、韩弢、皇甫璇他们写的。”
这几人司马灵泫自是听过的,弢璇二人,还来他们司马家做过客。
司马灵泫道:“李馥才高,弢璇二人,私下是这么个调调?你可别污蔑人家,这是什么村言浑话,怎么可能呢,李馥哎!韩弢哎!许是哪个对你……”
司马赜举了举手里的棋子,道:“你最好把你小脑袋里的……”
司马灵泫马上捂住了小嘴,讨好地笑。良久才道:“哥,你别跟他们浪荡繁华子混了,不健康……”
司马赜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告状吗?”
司马灵泫撅了撅嘴,道:“某正有此意。”
怎一个傲骨铮铮了得。
司马赜笑道:“小猫儿长本事了,还是长牙齿了?这般能耐?这般凶?”
司马灵泫拧眉,摇头,显然是很不满。
司马赜笑道:“你告状,我也告状。一个荀滢,就够你喝一壶的,更遑论郑瀹。你说呢?”
司马灵泫道:“一码归一码嘛,近墨者黑。”
司马赜摇了摇头。
司马灵泫道:“女子顶多败己,男子才是败家。怎么说都是你比较严重。”
司马赜道:“你在‘败己’?”
司马灵泫怒道:“当然不是!是是是,我不管咋样,还有你管着嘛。你又没人管着!”
司马赜悠悠地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司马灵泫听了他这话,皱了皱眉,啧了一声,细呷他这话的意思,不知所以然,便问道:“哦……所以呢?”
司马赜眼眸侧了侧道:“你回啊,你打算训他们几句吗?”
司马灵泫被他这么以退为进的一句,给问蒙了,当即便道:“当然不是——”
话一出口,又觉不对,便道:“好歹也是士族对吧?好歹也是以后的同僚?哎呀,怎么这么麻烦的。那就算了?怎么能算了呢?哼……他们怎么调戏你呢!”
司马赜悠悠地道:“男人之间,友人之间,很正常,很寻常。你以为人人都是汝父、汝兄、汝叔?汝弟?你眼里霁月光风的郑瀹,旁人眼里君子如玉的你老哥?文人的话不可信,男人的话更不可信。懂了吗?男人,都是……”
司马赜仔细想了想,还有谁是他们都认识的,才拉出了个他提都不想提的倒霉名字:“陆琨。当初我们怎么看陆琨的,就是我们怎么看郑瀹的。我可不想我的姐妹都跟大姐似的,拎不清。”
司马灵泫只得点点头,敷衍地道了句:“让兄长操心,是我之罪过。”
司马灵泫道:“双目只有双行泪,一为家国一为卿。好肉麻呀!低弱清韵绝,不与群芳埒。
腰细转风流,舞轻不胜衣——这首水仙词写得倒是清新。”
司马赜道:“先前,我给他们寄了水仙花,自然要问他们索诗。结果他们一个个地,故意这么捉弄我,也就这萧陈悦还算中规中矩。”
司马灵泫道:“天姿既好妆更佳,不输西施一段愁——这个也还好,阮容,阮秀容。清丽……爽口。如拍酸黄瓜。”
司马赜笑道:“他……妓妾三百,尤好北里。不过写个谱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