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迷药的余效里挣扎着起身。
梦里看见的两个字一点点拧碎他的心脏,像把他摁进水里,久久没有捞起,以至于几近断气。
他挣了许久,灌进来一口新鲜的空气。
耳朵里听见脚步离去的声音,视线也仅仅看得见一点点一件月白色长袍的边角。
闻春意识到那是谁。想要出声挽留,又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想起那些话,说他壮硕异常的,哪个娶了他的人能喜欢的云云。
妻主交代给他的事情,也没能完成。
这样会引来妻主怎样的厌恶?闻春的胸口痛起来,呼吸也带着难受。
另一边的牧月。
结算着闻春出行带来的盈利。
“啊,他好能赚呐。”牧月有些惊讶地清点,规整好他多次出远门给自己挣的钱。
把属于他那份,连带着自己攒了很久打算给他的,直接拨进了闻春的私库。
虽然自己去的话,对事情的裁决方面更加方便。想着那些饿得吃稻壳粉的村民,她还是没有自己去。
父母官该当就当。不然一个商人怎么才能这么轻易的干预这些东西呢。
叹了口气。牧月摸了一把自己掉的头发,继续翻看手底下管着的地方土地情况。
有没有适配的作物。连通外界的又是什么路。
……
闻春好几天已经没见到妻主。
他还是管着牧府的上下事宜,只是妻主再没让他出远门了。
也许是惹恼了妻主,让她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闻春想着。
他坐在自己的屋里。床具和其他其他家具古旧朴素。剩余东西都是自己安排添置的,闻春对自己是没什么耐心,让人拿了褥子就直接睡这了。
一看就知道这个宅子是妻主自己购置的。他想起妻主在自己床边写写改改的时候,嘴里经常念叨着的那句话“该省省,该花花。”
想来妻主把买屋子的钱省下来了。应该是去买了更贵的种子。
他坐在桌边,手里一块上好的布料。上面歪歪斜斜绣着一些什么东西。
家主总是不进正夫的院子,说明正夫并不受到这个家庭一家之主的认可。
纵使他在管理家事方面坐得再好,也总是难免有对他的议论。
当然,闻春可不是吃素的,下面的人没有敢明着面说。但是那些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和闪躲的眼神,也总是能进到他的知晓范围里。
想要爬上牧月床铺的人,也数都数不清楚。
闻春当然不能管这个,让妻主知道了,好像他善妒,不能容忍别人和妻主一个床铺。
光是想想,他就气得锤烂了一个桌子。
闻春转头,发现自己旁边这个,也被自己不小心锤坏了,有一块板子直接断裂了。
他心虚地扶了扶,那一整块都掉了。
闻春:“……!”
桌子的事情不着急,反正除了闻春,也没人用它。
闻春又看向自己绣的布帛。
给妻主绣些什么,是向来为人夫的传统。但是对于男红,闻春并不熟悉。
这本应该从小就学会的东西,没有人教过他。
他把自己绣的歪歪扭扭的,带着平安字样的布,好好的藏了起来。
外面已经冷了,他没有在屋子里放什么碳炉一类的。打算直接睡觉。
等处理完府上府下,杂七杂八的事情,已经很晚的。他洗漱完睡觉,夜的墨色已经浓得要滴水。
之前和妻主分隔两个宅邸,或者是分隔两地,他总是会在晚上惊醒,并不能安睡。
或许是想着妻主就在不远处的屋子里,他的心在各种可怕的混乱中安稳下来,终于觉得困倦,放下了自己沉重的眼皮,静悄悄的睡了。
那边的牧月,事情多得根本忙不完。
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去见闻春。趴在桌子上,写完最后一笔。她浑身难受。
牧月说不出这样的感觉。
寒冷的风呜呜吹动门扉。她有点受不了煤炉的味道,屋里当然也是没放。
手脚都是冰凉的,心里却慢慢燎着一团火。她忍不住的想到自己夫郎,高高的个子,缩在床角散乱头发的样子。
想起他好像带着什么心事的眼睛。和他背部匀称的纹理。
要是抱着肯定是个暖烘烘的大火炉抱枕。还不会乱动。可以缩自己怀里让她揉。
除了不能捆他和他*,好像什么都可以。
牧月真的郁闷了。为什么怕我?眼神闪闪躲躲的,好像我怎么样他了一样。
难道是有人说了自己的坏话么?他们舌头太多了么?说的什么?
牧月难受得蹭了蹭枕头。心里有个声音说,夫郎就在隔壁呀。人哪有不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