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坐在床边,垂眼看自己的正夫。
北山头的寨主说,只要答应她的条件,就放人。方圆十里地里,找得到就能带走。
已经很久不见了,现在看来,闻春瘦了许多。
他的唇紧紧抿着,头上冒着汗,像是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属于自己夫郎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
牧月坐在床边的矮塌上,轻轻抱住了闻春。
她听见自己心跳噔噔的声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在她得知商队失去联系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凉。
丢下了一堆重要,急需处理的事情,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
在找到了闻春之后,她终于有些缓过来。听得到他的心跳,触碰得到他的体温。发现他还活着。
牧月趴在夫郎的胸膛上贴了贴。她好多了。
虽然闻春总是对她闪闪躲躲的,让她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望他的眼睛,也要垂眸闪避。
难道是我一直在强迫他?
她能感知到恐惧,难道自己令人害怕么?
牧月想了又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打包了自己到更适合处理事务的地方。
那些家族营商里面的事情,一律让闻春来做了。他还可以出门散散心,不用看见自己,不用被自己强迫,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这一切都是这样的恰到好处。
除了牧月高估了这个地方的治安之外。
她需要更多的数据,更适宜的方案去规划作物的耕种。这无疑需要大量的经济作为支撑。
尽管跨区域的营商能带来非常丰厚的收益。但是她不想再让闻春去了。
她不放心闻春再这么出门。盘算着这些事情,她确定好了人选。
在她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闻春无意识地动了动,好像要醒了。
牧月马上爬起来,把他被角掖好,又顺了顺身上的衣服,抚平褶皱。
完全看不出,她之前毫无形象地趴在自己失而复得的夫郎身上红着眼眶的样子。
看着自己夫郎睁开眼睛,有些不安地喘着粗气,被吓到的样子。
牧月有些想问他梦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样。又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刺激到他。
别不是梦见的我吧,梦见我把他锁起来,不让他出门,虐待他,不让他吃饭。牧月有些不着边际地猜测。
牧月好巧不巧地猜对了一半。
闻春是梦见了牧月。
[温暖的小房间里,燃着暖色的烛火。梦里的牧月没什么表情。她对着案板写着一些什么。
闻春在一旁为妻主磨墨。只要是放在桌上的,都是闻春可以看的,他的目光跟随着妻主的持笔的手在纸上游走。
妻主写了什么?
闻春低头一看,只见明晃晃的“休书”两个字映入眼帘。他吓得摔了墨块。]
外面光亮透进来,闻春睁开眼睛。他心跳突突地喘着气。
半撑起身体,转头就见到了牧月。
无数个日夜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他思念的人。没有什么表情,站在他的床侧。
他的现实,接壤了梦境。
牧月看见夫郎醒了发现自己之后,露出那样又伤心又恐惧的目光。
真是心都要碎了。
天呐,他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牧月把心里捆起夫郎,让他哪也去不了的预想画了一个大叉叉。
他就这么害怕吗?
我又不会吃人。
牧月思考了一会儿。当然其实也没有多久。就转头离开了。
牧月心想:
我只有一个夫郎,我不想逼死他。
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