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到城郊,再三嘱咐记得回信。
他梦见殿下面色惨白,浑身带伤倒在血泊之中——
“殿下……”洛怀安忽而睁开了双眼。
几个军医连忙围拢上来,又是把脉又是问询。
洛怀安浑身无力,稍一动作便疼得万箭穿心。但他依旧强行支起身来:“世子殿下……可有来信?”
室中忽而一片静默。
良久,一个参将上前一步,向着洛怀安拱了拱手:“恭喜将军,国主已然来了旨意,进封您为骠骑将军,领朔州营主将一职。”
洛怀安盯着他,缓缓问道:“我问你世子殿下的信呢?”
参将顿了顿,对上洛怀安审视的目光:“有……将军现在就要看么?”
“嗯。”
参将犹豫片刻,左右巡视了一圈军医的面色,最终还是自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呈了上去。
洛怀安拿着书信,面上那刚劲有力的小字让他安心不少。
他拆开了信函。
身侧的参将小声地禀报:“将军,京中……还有两道消息。世子殿下已经是河阳君了……还有,王后娘娘殁了……”
洛怀安觉得他或许是伤到了脑子,不然为何会生出这等幻觉。
殿下信中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一切安好,但他只觉字字泣血。
前有国主忌惮,后有长兄暗算。
京中暗箭,何曾比这沙场少过半分?
以前王后娘娘尚可护持一二,如今殿下孤立无援,他只恨不能插翅回京!
洛怀安将薄薄的信纸珍重叠好,抬眸看向那参将:“父亲可有消息?”
“国舅只让带了一句话。他说……圣心难测,三思而行。”
是啊,圣心难测。
国主此时加封,不是为了恩赏于他,而是世子被废、王后被诛,不得不安抚洛家旧部的无奈之举。
如此非常之时,他除了替殿下守住这朔州边境,再不能有更多动作了。
那校尉见洛怀安一时无话,小心翼翼低声询问:“将军可要回信?”
洛怀安轻轻点了点头。
“就说,朔州大捷,我……也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