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汲和池厉上了二楼。
鄢青一和吴虞在前台小姑娘的安排下坐在了靠窗的休息处。
说是窗，其实叫做观光玻璃更合适，坐在椅子里能清晰看到窗外的车流。
外面也能清晰地看到瞧见里面。
鄢青一翘着腿窝在座椅里翻看立青的图册。
里面大多是池厉的手稿和作品，桌子上还另外叠了几本，她随意翻过去好像也有其他人的作品。
一眼能认出的原因，无外是池厉的个人风格太过于突出。
一般成熟的画家，书法家，作家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
以此区分他人标榜自己。
鄢青一看着手中的画作，突然感觉好像认识池厉这个人了。
不羁的轮廓，细腻的刻画。
大胆的用墨，温和的过渡。
是猛虎细嗅蔷薇的震撼。
亦是矛盾巧妙平衡的中庸。
鄢青一总会被一些矛盾的事物吸引。
人也不例外。
她合上画册，没有再去探究其它。
只是莫名觉得好像够了。
小璇——前台小姑娘的铭牌上这么写，端了两杯温热的玻璃杯过来。
靠近鄢青一这边是一杯纯净水，冒着轻微的热气。
而靠近吴虞那边则是一杯温牛奶。
“池哥让我给你们接些热水，说行航爱喝这款水牛奶，要我给你家小朋友也尝尝。”
“谢谢，有心了。”
鄢青一端着她友好的笑接过热水，捧在手心里取暖。
她平日里把酒当水喝，除去酒外不喝任何带颜色的水，池厉倒是误打误撞碰巧好心对了地方。
不过就算送了茶水或是其他什么，鄢青一也同样会接下来，无非不喝罢了。
坐着打发时间的功夫。
大抵是立青地理位置真的不错，鄢青一悠闲地磨着时间，竟也为池厉拉了不少客人。
进来三四批人，男女都有，以为这是咖啡厅或是下午茶的甜品店，进来询问，视线一直往鄢青一那儿嫖。
小璇也自然而然多注意了几眼鄢青一。
而窗边坐着的两个人，鄢青一捧着水杯闭目养神。
吴虞忘我地玩着手机，偶尔会感觉到有些太直白的视线，抬头看两眼。
小璇礼貌回答，告诉这里是纹身店的事实。
结果真还就有个女生约好了纹身，选图案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窗边坐着的是你们这儿的纹身师？”
“啊——？不是，是我们店长的客人。”
“哦…，好吧，那你知道她喜欢女生吗？我感觉她看上去不太直，你觉得呢？”
“啊，这我不太清楚诶。”小璇工作这么两年，头一次闻到这么尖锐棘手的客人。
鄢青一侧眼去看的时候，正对上一张笑容灿烂的脸，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虽然不认识，鄢青一还是扯了抹笑，和她点点头。
“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小璇失语。
终于，池厉和江汲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璇和鄢青一都把视线投过去，只有前台还在问问题的妹妹目光灼灼盯着鄢青一，吴虞随意抬眼看了眼池厉，收回后又抬起眼，看着前台那个视线过于露骨看着他小姨的女生。
手还在不停操作着，视线重新转回他小姨身上。
眉头越皱越紧。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大麻烦。
池厉下楼梯自然是先找到了鄢青一的身影，看到那还剩一半的温水，又很快继续和江汲说着。
楼梯正对着前台侧方，小璇过于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一直看着鄢青一的女生，快走到时，江汲还在说话。
但他清楚听到那个女生问小璇：“你们店长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下次来的时候还能遇上她吗？”
“……”
他顿了片刻，江汲倒是没有被打扰，一边和他聊一边向鄢青一走去。
就这样，二人走去鄢青一身前了，鄢青一还窝在椅子里，舒适地架着腿，只是头侧向他们。
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鄢青一完全放松，过长的袖子因为她双手的伸直遮到她的手腕位置。
他这才发现，鄢青一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处纹身，小隶，只能看到乏和第二个字的一半，?。
白色的纹身，难怪他之前没注意到。
头脑里不合时宜地划过江汲和他的语音。
鄢青一身上的纹身至少有三四处。
“谢谢你的牛奶。”
门口，鄢青一告辞。
旁边站着的吴虞也和他说了声谢谢。
池厉双手微收，虚拢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