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起来没什么事,以后却是难说。
唯有祝遇,是她如今最为紧张之人,万分马虎不得。
她不想这仅剩的一个弟子也走上难以预料的道路,平日里万分珍视,视若珍宝。
若要说到祝遇身边的危险分子,那大概就是鲤沫了,鲤沫总是跟数不清的麻烦沾上了边。
顾幽转过身,不再看鲤沫。
“若是来迟一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她兀自说着,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服着自己,鲤沫只能听见些破碎的音节。
但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要听到鲤沫的回答,抬眼看着那一轮明月。
鲤沫看着她的身影,莫名感受到了几丝落寞。
在此之前,鲤沫从没有想过会和她这样一起走在路上,有风吹过,传来簌簌的声响。
几片叶子落下,从顾幽的身旁经过。
若是从前,她绝不会在鲤沫面前展露出这般姿态,鲤沫不知是什么改变了她。
敏锐的察觉到有几分不对。
她这样子,实在让鲤沫生疑。
“顾长老可是有事烦忧?”
鲤沫尝试着从她这里获取些信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鲤沫不认为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这样的改变实在太大,即使是鲤沫也感觉出了违和的地方。
鲤沫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对着顾幽说道,“若长老愿意,弟子愿为长老分忧解难。”
鲤沫说着套话,试探着顾幽。
她今日太不正常,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这般样子,鲤沫从前从未见过,即使是师兄那时重伤也不曾见到过。
鲤沫不认为她在顾长老心中的地位会高过师兄。
师兄那时的情况已是万分危急,呼吸十分微弱,一支断了的长矛穿透了他的胸膛。
后来师兄接受门中救治,因施救及时保下了一条命,只是从此不能再持起武器。
那时鲤沫还在外随着师傅行走,回来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鲤沫听了此事立即去看师兄。
去师兄的住处时,鲤沫感受到了空前的寂静。
从前那里总是聚集着很多人,而这一次,鲤沫没有看到他们。
师兄坐在椅子上,脸色略显苍白,看到鲤沫时脸上是如往常一般的淡笑。
只是数月不见,他的身形变得有些单薄,一件外衣被他披在身上,他似乎努力想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不想让鲤沫担忧。
鲤沫与他多年相交,怎会不知他如今是在强撑,只是维持着他的体面不曾戳破,想像平时一般与他谈些闲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无力的离去,再没有说些什么。
鲤沫来的太晚,他已经决定要独自舔舐伤口,因此不需多言。
顾幽那时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握着一支檀木做的簪子,怔怔的望着那支簪子。
那是师兄亲手雕刻的,送给顾幽作为生辰的贺礼。
师兄曾问鲤沫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鲤沫只是随口一答,偏偏被他放在了心上。
看到那簪子,心头五味杂陈。
只是那支簪子已经断成了两节,再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
从那时起,师兄就渐渐变了,变得愈发沉稳。
顾幽始终寻找着帮祝遇恢复的方法,但根基已毁,再无修复的可能。
一切,从那时起,就变得不同。
若非那场意外,如今的魁首或许会多上一人。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有的唯有遗憾。
因为求而不得,才会横生执念。
游丝常常说鲤沫总是想得太多,可人活着就不可能不去思考。
对于自己在意之人,如何能不去关心。
而现在,鲤沫只想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她绝不是顾幽。
这一点,鲤沫可以肯定。
“顾长老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鲤沫存着几分试探,观察着这人的神色。
她却像是不在乎鲤沫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你看错了。”
鲤沫没有看错,那一闪而过的忧伤的神色,如今还存在于鲤沫的记忆之中。
“我认为我并没有看错”,鲤沫向来不愿意轻易放弃,尤其是在已经明显地察觉到不同的时候。
“你愿意这样想,尽可以这样想,不必告知于我”,这人将话又递了回来,鲤沫只觉得这问题进展的十分困难。
说完那句话,顾幽就不再看鲤沫,鲤沫也不知是否应该相信她如今的反常之举动。
她如此的肯定,反倒让鲤沫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可是鲤沫确实看见了。
那样忧伤的神情,不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