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了解顾长老与许稚的恩怨之后,鲤沫心里没什么想法,她们师徒之间的事还没有了结,日后还会有相见之时,许稚大概还是会找到顾幽,对于执着之人,他们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放手。
鲤沫猜测着许稚与顾幽接下来会有的走向,同归于尽或是相忘于江湖,总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若是鲤沫身处于顾幽那样的境地,一定不会放过许稚,无论如何,都要让许稚付出欺骗的代价。
顾幽长老恐怕也是那样想的,因此一直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想要给她们之间的恩怨做个了结。
只不过在许稚眼中看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心头不知为何只是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仿佛从前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这样的家伙,不能用常人的观念加以束缚,他们仿佛天生缺少了些什么,因此做出的种种举动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
有时候看起来倒是偏执又恐怖,或许在旁人面前又流露出十足的深情,他们天生就会伪装,而一旦得手就会克制不住,用尽全力将对方打造成专属于他们一人的模样。
耳边似乎响起了锁链相互摩擦的声音,仿佛深陷于那一片永远无法逃脱的黑暗之中,这一刻鲤沫仿佛身处于另一个地方,听到了水珠滴落的声音。
那一声惊醒了沉浸于这思路之中的鲤沫,鲤沫下意识看向四周,还是这间看上去十分破旧的客栈,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刚才,鲤沫想到了些奇怪的东西,是被顾幽杀死了之后的后续,在那永远无法挣脱的黑暗之中,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一个人的来临。
那里的她记不起太多,只是感受着满心的恐惧,似乎有什么人要来,她实在想不起是谁,所能感受到的唯有黑暗,唯有绝望。
缚住全身的锁链随着她的挣扎逐渐收紧,她能感受到锁链之上冰凉的触感,以及一人缓缓走进之时,故意发出的脚步声。
“今天,我们试试新的玩法如何?”,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身的锁链缓缓在全身游走,最后只剩下一个锁在她颈部的东西,逐渐地加深束缚。
她有些喘不上气,双手被悬挂在脑后,略一挣扎就感到锁链穿破皮肤的疼痛,那锁链在吸食她的血液。
大概是流血了,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是她自己的身体上传来的味道,这具身体已经羸弱不堪,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挣脱。
“你又不回答,是累了吗?”,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下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的拥抱。
那般用力,仿佛要将她深深地融入血肉之中,只是一个拥抱,她却不知为何并没有什么感情生出,留下的似乎只剩下了疲倦。
只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就让他在那边自说自话就好,她有预感,很快她就能得到解脱。
这些画面在鲤沫的脑中飞速的闪过,但鲤沫却并没有关于这些画面的些许认同感。
她就是她,不会改变,也不会受这些记忆所影响,如今她只想从这幻阵之中尽快出去。
首先要做的,就是听完老者想要阐述的故事,鲤沫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这边,其他的,如今显得无关紧要。
“所以,她的答案是什么?”,鲤沫想知道许稚当年究竟是如何做到那种地步,以及最后那般癫狂之后的下场,是生是死,下落不明这句话太过苍白,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老者正等着鲤沫的询问,他引鲤沫看向那盏已经熄灭的灯笼,动作顺畅的仿佛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许多回。
“她如今就在此处”,老者再度燃起孟无沂先前拿起的灯笼,“我将她的碎片封印在此,以这灵火净化她的心灵,已有数年。”,老者指向灯芯所在处,“她不曾悔悟,却已沾染无数因果,我不能带她回去。”
鲤沫未曾看到那灯芯之中存在着的东西,但却注意到老者话中的悔悟二字,“你想让她悔悟?”,怎么会悔悟,做到那个地步,恐怕早已对自己的信念无比坚信。
老者摇了摇头,“我只是始终无法下手。”,他的眼中布满了追忆旧时的伤怀,“在发现她变成那样子以后,我该早点制止她。”,他又熄灭了那盏灯笼,眼中多了些之前不曾显露的遗憾。
“现在杀了也不迟。”,并没有再说出客套的话,鲤沫不喜欢这样摇摆不定的人,做下了选择后还要思前顾后,既然做出选择,就该一路走下去,从来没有后悔的机会。
后悔可以视作是对之前所作所为的否认,可既然当时做出了决断,再后悔也无用。
既然他摇摆不定,那鲤沫就再推他一把,无论是他真的不舍得还是想要借此机会降低鲤沫的警惕,究竟是哪一个,无所谓了,鲤沫已经找到了这里的阵眼。
所以,不必再伪装自己,不过也不能太过分,或许顾幽如今也身处阵中,正在哪一处观察着鲤沫的表现。
鲤沫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