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沫看着断婵,愈发确定她的脑子着实不大正常,和竹棠有几分相像,但如今更关心的还是自己该如何自然地从这里脱身。
来到这里之后,鲤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思想上的巨大差异性,鲤沫想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实在是这世上最为繁琐之事,尤其是当沟通的人脑子里不知装了些什么的时候。
“你师傅如今身体可还好?”,断婵收回扇子,走到池塘边上,向那里面撒着鱼食,鲤沫无心回答她的话,然而这般情况下由不得鲤沫如何做想,还是要给出答复。
“师傅的身体向来很好。”,鲤沫掩盖住自己的几分不耐烦,若是能稍微降低些断婵的警惕,就算如今的表现没有白做,而且断婵还没有暴露出她的目的,鲤沫还是应该对着长辈抱有几分尊重。
“你或许不记得,但这并不是你我二人的第一次相见。”,断婵将剩下的鱼食全都洒在水面上,那里聚集了一堆争抢食物的鲤鱼,全都张大了口,抢夺着断婵抛下去的鱼食,生怕错过这场喂食。
“不过这样也好,我从前十分担心他会不会再丢了一条命,如今看来,倒是不必忧心。”,她蹲在一旁,用池塘里面的水洗了洗手,而后又回到鲤沫身边。
到了夜里,那池塘里的水也变得冰凉,她再度牵起了鲤沫的手,鲤沫感受到她手指上那份冰冷的温度,想缩回手,她却用上几分力气,又将另一只手放在鲤沫的手上。
“为何有此一言?”,鲤沫也试探着她的想法,她本不必与鲤沫说这些话,偏偏要谈及师傅,又提到与她并不是与鲤沫一次相见,若说是叙旧,鲤沫并不觉得和她有什么旧要叙,而且她的态度转变得很快,让鲤沫难以信任。
“你与你的父亲很像,我想着,或许这些话也该告诉你。”,断婵说到这里,又不再说,故意吊着鲤沫的念头,她背过身去,鲤沫看到她头上的珠宝在月光下折射出几分光彩。
身后传来脚步声,鲤沫等的人到了,青萝出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在她前方还有一人,正是春桃,鲤沫没想到她也一同来了,原本以为她已经回到门中。
春桃来的时候,她身后的人提着一个笼子,那里面装了一只雀鸟,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并不是什么十分珍贵的鸟,只是鲤沫来时在路上见过的那种小鸟。
她来了之后,断婵转过去与她说话,鲤沫被晾在一边,也没什么感想,瞅着被放在一边的那只小鸟。
“师姐怎么来了这里?”,鲤沫正看着那小鸟清洁着它的羽毛,春桃突然问起了鲤沫,伸出手示意让鲤沫坐下。
她们来了之后,鲤沫又坐在那椅子上,四个人碰面,她们三个在一旁闲聊,鲤沫思考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那封信转交给青萝,这就不得不提到掌柜所说的第二个要求。
掌柜除了让鲤沫亲手将这信交给青萝以外,还提出鲤沫交给青萝这封信的时候不能有其他人在场,这两个要求缺一不可。
鲤沫望着那被困在笼中的小鸟,的确不是什么名贵的小鸟,可偏偏也被剥夺了自由,如今被困在那笼子里,又看向檐角处挂着的灯笼,她们三人仍在谈些最近发生的事。
春桃刚从围猎场出来,一身劲装,青萝跟着她一同去了围猎场,她们遇到这只从鸟窝里掉出来的小鸟就带了回来,她们的话里大概就说了这些,鲤沫觉得她们看起来还能够聊上很久,专心地看着那只小鸟,她们聊着聊着,话题就到了鲤沫的身上。
“师姐许久不曾来到我的府里,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一定要早些提出来。”,春桃望着鲤沫,十足的周到与体贴,鲤沫不知他们是怎么把话题硬生生转到自己的身上的,但还是集中了些精神。
“没有,这里一切都很好。”,鲤沫也是温和地笑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步都是先试图用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在问题变复杂之前,总要做些尝试。
“夜已深,师姐不如先住下,不知师姐之前可曾与人有约?”,春桃问着鲤沫接下来的安排,鲤沫没什么安排,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去,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
“不用劳烦了,我和人有约,这就准备离开。”,鲤沫站起身子试探了一下,发觉并没有人阻挡,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此处。
唤住鲤沫的是青萝。“姑娘请留步。”,她略上前一步,一眨眼就到了鲤沫身前,“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不知姑娘可愿随我走一趟?”
这一举动正合鲤沫之意,若是鲤沫与她可以单独相处,接下来就可直接将信交给她,紧接着连夜回到客栈,虽比鲤沫原来计划的要晚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少。
断婵却在此时开了口,“青萝,你也对她感兴趣?”,断婵手上的扇子随着她的手腕翻转着,之前未曾注意,那是双面绣。
鲤沫觉得现在的气氛略显奇怪,尤其是这三个人当着鲤沫的面讨论鲤沫的时候,这份不自在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在她们口中的鲤沫,就像是鲤沫曾看过的江湖艺人用傀儡丝线操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