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一举一动,都要按照她们的心意行事,可为何鲤沫一定要听从她们的安排。
鲤沫并非她们的手下,也不曾与她们有过什么来往,不过是萍水相逢,但她们似乎天生就觉得鲤沫一定要照着她们的所想行事。
若仅仅因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就让她们有了这样的判断,那鲤沫着实难以理解,人与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人都是十分无力的。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可同样的人,却要分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鲤沫觉得那些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判断一个人是否尊贵,并非只凭借身世地位,但这却是人们所广泛认同的东西。
她其实也不太懂,究竟应该用什么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尊贵,可鲤沫跟随师傅行走之时,总能看见日光底下强忍暴晒辛勤劳作的人们,也能看见为了几两碎银四处奔走的客商,但他们永远也不能停下,只因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都系在他们一人身上。
这是鲤沫亲眼所见的东西,他们也同样值得尊敬,但世间捧高踩低之人众多,强者欺凌弱者,弱者欺凌更弱者也是常有的事,也在这世上存在。
她无力改变这世间运行的规律,却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不对,她并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觉得她随师傅历练之时见到的那些人从未停止忙碌最后也不过满足自己的温饱,而一部分人甚至不需劳作,就能坐享其成,一生无忧。
鲤沫有些明白自己心中的那种不适感是从何而来,从一开始断婵并未将鲤沫放在平等的位置之上,她看似给了鲤沫很多的选择,但最后鲤沫却没有拒绝的权利,这种选择是虚假的。
鲤沫不会去违背这皇城中原本就设有的阵法,但以鲤沫如今的身体,从这里脱身并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就被青萝的话语所打断。
“麻烦婵姨不要再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她是我父亲请来的客人,并非你的玩具。”,青萝似乎对断婵没什么好感,反驳了断婵的话。
“好,我不说了。”,断婵略微收起了些她那不庄重的态度,“怎么这般冷淡,你小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子。”,断婵的话里带着些许怀念,“一晃,过了好多年,许多年不曾像如今这样聚在一起。”
青萝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看向鲤沫,“既然要走,我来送你出去”,鲤沫没有理由拒绝,跟着青萝向外走。
从见到她到现在为止,她们二人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如今就要离开府中,鲤沫寻找着一个适合的时机,将这封信件交给她。
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一种做贼般的感受,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人走过,有时原以为没人,可刚经过一个拐角处,就能出现一个提着灯笼的丫鬟,着实是神出鬼没。
她们脚步极轻,鲤沫想起从前看的话本里头越是不起眼的角色越是身怀绝技,照这个思路来看,那此时这些行走的丫鬟大概全都是武林高手。
又走了一段路,鲤沫心想这下总算是没人了,将手放到自己的怀中,准备将信拿出来。
“青萝,你今日怎么来了?”,刚才不曾注意,突然出现一个身着深色衣服的男子,和青萝说起了话,鲤沫放到怀中的手又拿了出来,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衣襟。
“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又为何在此?”,青萝的话间带着几分距离,看来他们二人并不相熟,那男子听了青萝的话,也回了一句,“我不过是跟着那位一块儿过来的。”
“你身旁的这人是?”,那人将话引到了鲤沫的身上,“看着有几分眼熟,是谁我倒有些记不起来了”,那男子像是有些苦恼。
青萝微微侧身挡住了那男子看过来的视线,“这是公主的客人,你若有疑问,公主如今就在院中。”,她向那边指了一下,“若是无事,我们就走了。”
青萝没想听到那人的回答,言语间说是询问,其实更像是通知,带着鲤沫继续向前走,鲤沫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决心离这些奇怪的人远些。
继续跟着青萝向前走,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将这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