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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箭(1 / 4)

夜晚的风吹了又吹,在医馆负责夜班的侍女一出门,就发现医馆碧池上栽种的晚莲,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宫远徴怀抱着哭晕过去的陆小蝶,回到了她的卧房里,他红着眼探了下陆小蝶的额温,又发觉她大臂上的衣物,隐隐透出了点血迹…

小心地喂给了陆小蝶消炎降热的药丸,把人抱上床,他才虚脱地坐回地上,抹了一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止不住的眼泪,抬头看了看这间他从来没有进来过的屋子。

屋子很大,东西却不多,不仔细看,几乎找不到陆小蝶生活过的痕迹,除了他给添置的许多头面和衣裳,陆小蝶还留下了什么呢?

只怕这个人要是现在消失在了这里,也只会留下一些飘渺的气息罢了。

宫远徴伸手握住陆小蝶露出的几节指节,她的手又白又软,就像握不住的云,又像她肩胛上那两片轻薄的蝶翼,稍不小心,就要碎掉,这般脆弱而易流逝——

—— 需得细心照料才行。

天色微亮,陆小蝶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复一日养成的习惯,让她在卯时就没了睡意,醒了过来,只是今天没有阳光照在她脸上,屋内也看上去黑乎乎的,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发热,脑袋沉沉的,喘了口气,刚想撑起身子找点药吃,就听一片响铃声传来,她动了动手,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看清了两手手腕上,两幅带着银光挂着银玲的精细锁铐。

门嘎吱一响,阳光顿时从门外投入房内,陆小蝶一惊,坐起身看去,宫远徴嘴角带笑,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外迈步走来。

他进来后便立刻关上了门,霎时,阳光又被他赶了出去,屋内又变得黑如暗夜,他在黑暗中自如来去,好像很熟悉这里的布局,陆小蝶听到药碗被放下的声音,接着烛火就被一根一根点燃。

“你的伤口昨天裂开了,又沾了水,昨晚发现你起了高热,就猜你的伤口发了炎,结果一看果然如此…”

陆小蝶抬手摸了摸手臂,随着被点燃的烛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干燥而清洁,已经被全套换过了。

“要重新上药,全身湿着怎么行,我自然要给你换的。”

是宫远徴给她换的衣服吗?…陆小蝶抓紧领口,有些慌乱。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烛火已经全被点燃了,陆小蝶这才能看清屋中的全貌,窗子除了有一扇可以打开外,其余的全被封死,密不透光,而自己手腕上的两条锁链一直延伸,尽头被拴在了屋内承重的巨大木柱上,牢不可破。

她转头震惊地看向宫远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怎么都不害羞?”宫远徴观察了一下陆小蝶的表情,笑了笑,上前坐到床边,“不过你本就是我的新娘,到了今天这地步,什么纲常伦理也不重要了。”

他端起旁边的药,“从今往后,你的事都由我接手,这里不会有别人,很安全。”

他说完,就喂了一勺药递到陆小蝶嘴边,有些强势地逼着陆小蝶喝药,每喝完一勺,陆小蝶想要说话,下一勺就来了。一直到整碗药都被喝完,她都吐不出一个字。

药有些苦,陆小蝶艰难地咽下了苦药,好不容易有了空档,想开口叫住宫远徴,只是一个“你”字刚刚出口,宫远徴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陆小蝶这才意识到,他这是,不想让她说话吗?

她沉默了一会,站起了身,来到了房内唯一一扇可以打开的窗前,锁链开始变紧,刚好够她碰到窗沿不能再往前,她推开窗,迎面对上两位侍卫的视线。

侍卫看守,锁链缠身,他是要把她关起来…

宫远徴说到做到,是真真接手了她所有的事,送饭,换衣,洗簌,通通不假他人之手,全由他一手操办,也不知道他平日里忙成那样,怎么来的功夫看住她…

屋子也被改造过,五脏俱全,隔壁的浴房被打通,在屋内可以直接前往,而每天夜晚沐浴洗漱时,她会被拆掉锁链,宫远徴都会静静站在外面等她沐浴更衣,等她出来后,再把她锁起来。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更重要的是宫远徴根本不听她说话,她只要开口就会被打断,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要和他谈谈那天晚上的事,他甚至会当没听见,然后若无其事地走掉!

陆小蝶卧着浴桶里,在热水的作用下,脑袋上升起一阵雾,她想了又想,不知道是该气还是不该气。

她把头埋进水里,吐着气泡,看着气泡一个一个破碎,想起了宫远徴说过的话。

为了他而留下,只为了他而活着。

心动之余,她其实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她对于宫远徴,有什么价值吗?

她为母亲而生,是因为她可以为她承担守塔的责任,她为了母亲而死,则是为她承诺了对妖的原则。

那为了宫远徴而活,她要做些什么?她要做什么,才会让宫远徴觉得物有所值?

作为新娘,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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