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何事,我从来没有忘记。”
“现在,你可还记得你我初见时,你许过什么诺言?”
赫连翊当然记得。
十五岁的季沉深夜造访赫连翊,神色郑重认真:“我愿意做您的刀,世子殿下。”
赫连翊式微,万万没想到军功卓著的季家未来继承人会主动支持自己:“你是代表季家,还是你自己?”
“现在是我自己,”季沉笑笑,“老头子只有我一个女儿,日后自然会代表季家。”
“为何选我,我不是最有胜算的一个。”
季沉道:“可比之其他,世子殿下的人品还算信得过些。”
“条件呢?”
季沉顿默,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赫连翊,眼里亮的惊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赫连翊肃然:“孤必不负所托。”
当年的赫连翊纯良中正,还没有被那尊位迷了眼,季沉也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美好。
季沉从陈年回忆中恍然回神,见赫连翊依旧蹲在地上失魂般沉默,摇摇头不再管他,悄悄离开。
如此便算是成功了。
季沉在赌,赌赫连翊仅存的半分良心尚未泯灭,赌他还对自己与周子舒留有一丝愧疚。
从今以后,没人再能打扰四季山庄的一方宁静了。
行至村口大柳树下,季沉脑中一阵晕眩猝然发作,心口如刀割般疼痛。
是三日药效已过,大限将至。
季沉扶住树干缓缓倚靠着,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煞白。
身上虽难受,可心里是安然舒适的。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洒在身上的阳光,暖融融的,像韩英的怀抱。
一切事了,如此死去也未尝不可。
舒适没多久,头顶阳光被人影遮住。
“季大人。”是蝎王的声音。
季沉辨出声音的主人,只是厌恶皱皱眉,没有力气与他搭话。
“我可以让季大人活下来,季大人可愿与我们走?”蝎王没有在意季沉的反应,依旧是笑着。
季沉道:“怎么活,成为你的傀儡,无知无觉地活着么,那倒不如死了。”
“季大人这话不对,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与其苦心经营多年到最后一无所有,不如与我合作,再搏一次,”蝎王的嗓音永远充满了诱惑,眉眼含笑,“起码我还能让你活着,哪怕像狗一样,不是吗?”
“你那么恨那小晋王,杀了他又何妨?”
“滚开,”季沉脸色已然惨败,气势依旧不减,“别挡我晒太阳。”
“她叫你滚,耳朵聋了么?”
季沉耳闻此声,惊讶睁开眼。
叶白衣站在光下,持剑冷眼与蝎王对峙。
如此真好,还有人为我收尸,季沉彻底失去意识前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