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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派出去请郎中的人和钟叔果然被人绊住了。

只是现在谢霁人儿还小,先前又染了风寒,折腾这么半宿,他身子骨早就熬不住了,连连哈欠,身上乏力的紧,被闻鹤堂的健仆抱回去睡觉,他在闭眼之前还思索着抽空找伏青问一问。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他被一阵阵吵嘴的声音闹醒,他揉了揉眼睛,拉了拉床前的细绳,伏青闻铃而进,脸色铁青,气呼呼的,在他面前还勉强忍耐着不发出声响来。

谢霁噗嗤一声笑了笑道:“怎么了,伏青?大清早的跟个小气□□似的。”

见谢霁逗趣,伏青瞬间红了眼眶强忍住委屈道:“污言秽语,小主子不听也罢,省的脏了耳朵。”

“不听是孬种,你主子都是野种了,还怕成孬种不成?!”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谢霁沉下脸来,冷冷的睨了门口一眼道:“看来大伯父对你还是疏于管教了。”

“哼!你说谁没教养呢?!你本来就是个野种,当初叔父从兀目人狼窝里把你姨娘救出来时,她怕是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享用过,不然叔父他怎么不娶了你姨娘,只是纳个妾而已,都是庶出,难道你就格外金贵?!”谢婵愤愤的说道,她不满从来都对母亲宠爱有加的父亲因为昨天的事儿,将母亲训斥的直落眼泪,特意起了个大早来找谢霁的晦气。

谢霁一时怔住,他前世早早就过继给了临安侯府,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父母之间的事情,但昨晚在闻鹤堂时,曾祖母身边的奴仆对自己恭敬又疏远的模样,恐怕曾祖母也是十分介意自己的身世吧。

“我母亲在曾祖母面前说合让你过继给临安侯府,是给你脸了,你别……”

“啊!”

谢婵话还没说完便被谢霁掷过去的茶盅吓一跳,茶盅碰到墙壁上瞬间破碎炸开了花,二人当即扭打了起来,谢霁六岁,谢婵七岁,两个人岁数相当,虽然谢霁如今风寒初愈身子骨有些弱,但他前世是个将军,拳脚功夫很是不错,慢慢谢婵就落了下风。

当子不骂母,谢婵小小年纪就嘴巴如此恶毒,可见秦姨娘素日里是个什么脾性。

各自的仆从一看各自的主子扭打在一起,当即也闹了开来,谢霁的揽墨院一时乱作一团,闻鹤堂的孙嬷嬷来传话时,瞬间一阵头疼,忙喊人将他们拉开,各自安抚劝说了一通,然后说是临安侯府来人了。

谢霁收拾妥当去闻鹤堂见客,说是临安侯府来人了,不妨说是临安侯府的说客来了,仍然是临安侯府属意他过继的事儿。

来人是谢家分支的一个婶娘,应该说是谢则辈的一个婶娘,其丈夫跟临安侯府血脉靠得近,又是长辈,可是给足了他们西府的面子,又显着有诚意,至于侯夫人和老侯夫人,连个影儿也没见着,说是府里唯一的孙子病逝,心里悲得难受,不好出门。

如今西府老夫人正病着,前头谢则的正头夫人刚刚病逝,秦姨娘被谢则关了禁闭,家里没个像样儿的主事儿家妇,只能谢则出来见客。

谢则将谢霁叫了出来,那老妇擎着满脸皱纹道:“临安侯府想要过继你,你是怎么想的?”

谢霁想起谢婵的那番话,不答反问道:“大伯父是怎么想的?”

谢则垂眸抿了一口茶道:“这事儿大伯父想听听你的看法。”

谢霁心下点了点头,明白了大伯父的意思,这事儿大伯父是不同意的,可也拒绝不得,为什么?难道是曾祖母点了头的??

谢霁心下一凉,小脸儿煞白。

刚刚他和谢婵的那番对打中,谢婵虽然身手落了下风,可依旧嘴硬道:“恐怕连叔父都疑你的出身吧,此番去福建上任一去便是三年,可曾带上你了?你看你爹都不要你了,呸!不对,叔父才不是你爹,你个野种!”

谢霁心中五味陈杂,他不禁又想起前世在临安侯府那长达十余年近似幽禁又孤独的日子,重来一次他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于是面对老妇的逼问,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谢则将茶盅轻轻地掷在红木几上缓声说道:“四婶娘何必为难一个稚子,我不同意过继这件事儿,不如你去福建找我兄弟商量商量。”

那老妇讪讪的说道:“你们这些郎君尚且年轻,不知世道厉害,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怎能说弃就弃了呢,叫你祖母出来说话,她自然是个省事的。”

“小子不贪慕荣华,曾祖母近来身上不大舒坦,还是别用这些微末小事儿扰她清静了。”谢霁冷冷说道,是了,连大伯父都不同意的事儿,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只是如今曾祖母的态度让他稍稍感到不安。

那老妇被打发走了,到门口的时候不忘啐一口威胁道:“真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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