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到底没赶上陪双胞胎去看元夕节的花灯。
他此刻猫在临安侯书房里,仔细搜找临安侯通敌的证据。
小心驶得万年船,谢霁极力夜视,没有用烛火照明。
“哒!”的一声,他的手臂似乎扫落了什么东西,说时迟那时快,他探手一扶,东西倒是给扶稳了,但好像蹭掉了什么,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谢霁瞬间躲到绘屏之后暗中观察着……
“走吧!走吧!我就说没什么吧,夜这么深了,多窜出几只老鼠来也是有的,可惜不知道府里的猫被谁捅死了,得跟管家说一声尽快再聘一只来,总三更半夜闹动静,也不是个事儿。”
“谁说不是呢,这杂鼠也够熬人的,哪里去不得,偏偏往侯爷书房里窜,害得我们哥儿几个也不得安宁。”
“走走走!喝酒去!”
“喝酒去!”
原来是侯府里守夜的护卫,谢霁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待他仔细看时,原来差点被他碰掉的东西是一个西洋摆件,里面内置有机关盒子,是百子拜寿的模子,不是惯有的西洋样式,想必是特意找人定制的,他不小心碰掉的正是其中一个小人儿手上捧着的如意。
谢霁先生跟大伯父学过机关巧术,重新装回去不难,只是里面的一根铁条断了,他只好费尽心思的在旁处抽了一根细线给缠上,外表看上去无恙了这才安心。此刻他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无意间这一碰,差点将临安侯碰进大牢里去。
待他修好这个百子拜寿的摆件,将其物归原处时却突然发现这个物什原处下面有个不寻常的凹凸之处,他小心翼翼的将摆件放回,正好压在此处,果然一阵微响,书房的墙壁上吐出一个一尺长的盒子来。
谢霁摆弄了几下八卦锁,将盒子打开,发现了一封密信和一枚印章,密信是用临安侯府特有的暗语写的,他仔细辨别一下,却大为疑惑。
信中说,世子已到府中,各处安好,保证不会走漏消息给西秦别部,还请吾王放心。只是谢钊一日不死,恐世子一日不肯认归。谢领叩上。
信上印有一方曼陀罗印记。
谢霁一头雾水的看着密信,心道:什么玩意?
旁边封信封的东西用完了,这才没有及时将信封上。盒子里却是一方曼陀罗印,上面还有几个生僻的别国文字,饶是谢霁见多识广也认不出是何种文字。
谢霁摸了摸密信的纸张,心思转了几个来回,他从书房里取了几张纸,每一张上都扣了曼陀罗印记的章,然后悄悄塞回怀里,此刻谁也没有预料到就这几张纸竟会给天下带来如此大的惊涛骇浪。
临安侯的手脚很干净,而且密信只有这么一封,不方便直接拿走,他轻轻将密信放回原处,也将盒子推回原处,这才蹑手蹑脚的翻出书房的窗子,拭掉鞋印,静静地绕回去厨房的路。
谢霁从厨房顺了一碟鸡腿出来,刚一出厨房便被人叫住:“站住!什么人?”
谢霁端着一碟鸡腿站定道:“小的是西谢府小主子的随从伏青,我家主子闹着好几日不吃饭了,长此下去怎么得了?小的这才悄悄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诸位大哥要不要?”说着,谢霁将手上的碟子往前递了递。
巡逻的护卫摆了摆手轻嗤一声笑道:“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也就这两下子罢了,我说这位小兄弟,你也劝着你们家主子些,好好的在侯府里当世子不好吗?有这个贵命别不知道珍惜,作的多难免惹主子们厌烦,走吧走吧。”
谢霁笑了:“多谢各位哥哥们提点,改日请哥哥们吃酒。”
如此,谢霁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伏青还没有睡,见主子回来了,忙起身伺候着。
谢霁与伏青将碟子里的鸡腿分着吃了,他吃完喝了一口茶水忽然说道:“明天你去找人问问侯府有没有海棠?移一棵到院子里来。”
“是,主子。”伏青认真答道,然后纳闷的问道,“主子何时喜欢海棠花了?”
谢霁敛下眉眼,没有搭话,只摆了摆手脱下衣裳便睡了,再如此空寂的地方没有海棠相伴,他早晚会憋疯的。
次日,果不其然,侯府里的花木管事将府里唯一一棵海棠树移到了谢霁院子里,一段时间之后,天青落雨,海棠花红。
伏青研墨,谢霁提笔写下日后名动天下的《题春日观海棠于临安侯府》
春日眠更短,鸟啼翠枝空。
推门问童子,何日花幢幢。
道是东风恶,一朝任西东。
微雨若有意,当怜海棠红。
没赶上陪双胞胎看元夕节花灯,谢霁心怀歉意,他特意命伏青问人要了几尺栖霞纱,给双胞胎做了一盏海棠花灯。
谢霁又写了几封信交与伏青暗中递了出去,是假借临安侯府之名给诏狱长的,托他照顾谢钊的。
却说西谢府这边,杨氏将双胞胎交给蔡嬷嬷和钟叔送去蒋夫子处住两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