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扮男装的事情被齐天临知晓后,珠珠这几日几乎是绕着他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齐天临又不傻,自是感觉得出来,但一天天不见珠珠的人影儿,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人家: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暗自沮丧,但有问题不解决不是齐天临的脾性,他左右瞧了瞧,如今能与他说上话的,只有杨昉。
齐天临想了想,抽了个空,将杨昉单独叫到一旁郑重其事的问道:“阿昉,珠珠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
杨昉到底比他大几岁,少年的烦恼他多少能猜出一二来,于是也不急。在杨昉的心里,珠珠是他嫡嫡亲的小表妹,作为杨家的长孙,杨家遭事时他还年幼,也没机会有旁的同姓手足,自是拿谢霁兄妹当自己的手足来看待。
可眼前这个少年却是位高权重之人,将来整个河西都是他的,看如今的形势,说不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要什么得不到?况且,如今他已经识破了珠珠女扮男装的事儿,按道理来讲,二人不该再亲近。
可他偏偏还想着亲近,杨昉怕少年心里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更怕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却不在乎,可珠珠却不能不在乎。
更何况阿霁匆匆下山去,将珠珠托付给自己,自己不想这中间出什么岔子,令阿霁饮恨终身。
于是杨昉淡了淡神色对齐天临说道:“殿下,阿煦已经十四岁了。”
齐天临一怔,不明白自己问珠珠的事,为何阿昉会扯到谢煦身上?又转念一想,谢煦与珠珠是双生子,那便是说他在间接提醒自己珠珠也十四岁了。
女子十五及笈,便是大姑娘了,可以说亲事许配人家了,阿昉在提醒自己顾念男女大防吗?
齐天临突然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杨昉看齐天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急着点醒,珠珠是父兄的掌上明珠,更是姑母的心头肉,姑母生养四个孩子,却只得了珠珠这么一个女儿,自是万分看重,虽然未听阿霁提过,想来谢家对珠珠的亲事有所盘算,齐天临这种家世,很可能不在谢家的考虑之列。
况且齐天临此刻又没什么表示,珠珠远着他便远着他吧,总归对珠珠没什么坏处。至于齐天临的心情,杨昉想了想,他心底还是更偏向小表妹,齐天临作为男人,皮糙肉厚的,便是伤心难过一些,又有什么打紧呢。
万一珠珠和齐天临二人打的火热,到时候齐天临没什么表示,岂不是坑了珠珠嘛!坑珠珠的事儿,杨昉一点儿不干,得亏珠珠是大家闺秀出身,自己心里尊重,思及此处,杨昉叹了口气,珠珠总在男学这边到底不是那么回事儿,等阿霁回来跟阿霁提一提,珠珠还是去女学那边读书比较妥当。
两个少年各有各的心事,用过午膳后,二人和荆玉一道去兰夫人处修习书法。
荆玉自己的小书房在鹅湖书院的藏书阁内,齐天临与杨昉二人也不格外麻烦,在荆玉的书案旁又添置了一张大一些的书案供二人用。
兰夫人授课完毕,三人在书案上认真练字。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有年轻的女郎在窃窃说笑。
荆玉皱了一下眉头,按理来讲今天这个日子不会有女郎来藏书阁借书的。
齐天临与杨昉皆是心中微诧,还未待二人登楼避一避,藏书阁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哎呀,藏书阁里真的会有制纸鸢的书籍吗?”一个丽妆女郎俏生生的问同伴道。
“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几个少女捂帕轻笑道。
忽然之间,银铃般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位少女见藏书阁的书案旁有三个容貌俊俏的少年在习字,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杨昉等人见状作揖后打算撤了。
未料,一位穿着洒金裙的美丽少女大胆的向前发问道:“齐师兄,可知藏书阁里教人制作纸鸢的书籍在何处?”
齐天临抬眸扫了眼前的少女一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暂且按耐下,冷肃着桃花眼冲少女摇了摇头道:“不知。”
那少女仿若没发觉他的冷意一般,又接着问道:“那齐师兄可知如何制作纸鸢?”
杨昉心下哂笑,这姑娘哪里是想制纸鸢,分明是借机找齐天临搭话。
“山下逢五逢十会有大集,里面卖什么的都有。”齐天临四两拔千斤的将他会不会制纸鸢的话题绕了过去。
那少女秋瞳如水,柔美万千,在临安没人敢用这样敷衍的语气跟她讲话,临安的少年若不是沉醉她的美貌便是折服临安侯府的门第,没人不对她趋之若鹜。
莫说她想要一只纸鸢,便是要星星月亮也多的是人为她鞍前马后的捧来,在她看来,她肯主动跟哪个少年搭话,便是那个少年的莫大荣幸。
虽然来之前父亲叮嘱过她,来鹅湖书院读书只是她暂避亲事的一种手段,她的夫君只能是九五之尊,可眼前少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