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族族长年事已高,拄着拐站在众人前面,看见花寒,眉头顿时蹙起,冷哼一声:“今日圣地结界出现异象,一定是圣女她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族长带来这么多人,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壮声势,花寒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快就知道结界遭人破坏的事。
当时,雪姻听见山下有人打斗,无奈有结界在,无法下山瞧瞧热闹,可不知为何,山头忽然震荡片刻,困住圣女的结界竟然在这时候失了效用。
她刚走出圣地,便看见了方才打斗的那伙人,黑衣人出手招招狠厉,又见前边逃命那人颇有些眼熟,事情便就此发展到这般地步。
花寒横了他们一眼:“你们十年前便设下结界,将圣女困至今日,结界遭人破坏,不是该好好问问你们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说到最后,花寒的眼神都快冻成冰了。
族长提起拐杖,激动地指着他,苍老的嗓音如同裹挟了粗糙的砂砾:“好!老夫还就不信了,那结界十年安生,未有异象,偏今日撞邪了不是!既然如此,来人啊,给我把这院子里里外外,仔细搜一遍!”
花寒正要出手阻拦,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雪姻戴着面纱,一如既往穿着白衫,款步走到花寒身边。
她一出来,原本兴致勃勃打算动手搜查的族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纷纷看向族长,等待下一步指示。
雪姻二话不说,徐徐让开一条路:“去吧。”
众人一哄而上,愣是里里外外仔细搜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族长只好带人离开。
花寒就知道她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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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汀醒后,已是第三日。
连着睡过了三日,一睁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莫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出去时,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模样周正的男人正在收拾院里的药材。
孟汀上前躬身道谢:“多谢少侠仗义出手,孟汀感激不尽!”
花寒没搭理他,继续摆弄手里的草药,忽然浑身一震,猛地转头问:“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孟汀是也!”
他嬉皮笑脸的,更衬得花寒面色凝重。
花寒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十年前他们一起下山去集市那天,心里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模样也都说不上来了,或许……
“你小时候可曾来过无名山?”
孟汀眉头一挑:“这儿叫无名山?”
花寒面无表情地点头。
孟汀随即摇头,理所当然道:“在下是河清县人,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儿,莫非兄台是把我认成了别的什么人了?”
花寒正欲回答,却见雪姻正坐在房檐上,冲他摇了摇头。
雪姻想,十年都过去了,人家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有些话不必多说,有些缘分也不必强留。
“大概是认错了吧。别叫我兄台,叫我花寒就行。”
孟汀又道;“花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啊,我昏过去之前,曾见过一位穿着白衣,周身散发白光的小仙女。不知你救我时,可有见过?”
小仙女?
雪姻面纱下的嘴角往下一撇,她分明记得当时孟汀是叫他小神仙的。
花寒告诉他,救他的人,不是自己,是莲族圣女,雪姻。
孟汀倒是想见一面这位小仙女,但无奈人家素来不喜见人,还让花寒转告他,伤好了以后尽快离开。
院中角落的蓝楹花开得正好,他的注意却被树下的三块石碑吸引。
石碑无字,不知生卒年几时,更不知底下埋的究竟是何人。
有次花寒路过,见孟汀又在看石碑,他想起雪姻嘱咐他的话。
“既然他已忘却前尘往事,那些伤心事,不提最好。”
现在的孟汀似乎过的很开心,比起从前那般动不动嚎啕大哭的样子,这样更好。
这日,听闻花寒要去山中集市,孟汀闲来无事,也要跟去。
花寒大怒,发了好一通火才把人撵回去。
孟汀只好继续躺在院旁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了一串铃音,这铃音正好同他从前梦里听过的一模一样,于是猛地睁开眼,一仰头,便见高耸的阁楼之上,有人背对着他,坐在那里。
在这山头住了快一个月,他终于见到了这位莲族圣女的尊容,立刻从椅子里跳出来,凌空一跃,蹬墙上房,轻而易举站在了阁楼下方的房檐上。
他喊道:“小仙女!”
雪姻充耳不闻。
“圣女大人?”
孟汀眼珠滴溜一转,看看人家这气质,难怪是圣女呢。
他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