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绳子:“不算久,也就半年不到。我多次愿意招降,你多次拒绝,今天却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此,我想,你要是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我很难让你见到明天的朝阳。”
他这么一打量才注意到鸣克脸和手臂上的多处月牙红痕,那一看就是被指甲抓伤的,他无奈摇头,视线移向旁边,木烟弓着背,一只脚放在椅子上,正低着头在往脚腕的伤处上药。
孟汀扫过四周,宋音咬牙切齿地指着对面,是齐娥珠还在无声挑衅她,他闭了闭眼,眼下这情况无需多问,一看便知:“军医。”
军医哎了一声,转头看他。
“好好治,别留疤。”
“是,将军。”
孟汀对鸣克做了个“请”的手势,鸣克踢了一下腿,示意他先解开。
刹那间,刀光闪过眼前,脚上的束缚骤然解开,再抬眼,便见孟汀推刀入鞘,冷声道:“别耍花样,跟我来。”
经过木烟身边,他又瞥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宋音眼睁睁看着孟汀离开,心里是怒火中烧,刚才孟汀一进来她就想跟他告状来着,但春时及时提醒她:“公主千万忍住别冲动,孟将军的脸色不太对,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可别让孟将军下不来台,男人最忌讳被女人当众驳了脸面。”
春时说话向来中用,宋音看孟汀的表情也确实跟平时不太一样,再多话想说都只能暂时忍住,况且木烟那边的人一样被她弄伤了,她们不也没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忍住,绝不能让人以为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这点气度都没有。
她一个个扫过对面的人,偏偏只有那个齐娥珠还在冲她张牙舞爪,春时及时拍了拍她的手背:“公主,来,深呼吸。”
这头暂时稳住,那头孟汀带着鸣克出去,营里留守的官兵各司其职,目送三人走远。
“孟哥,赵哥是要带他去哪儿?”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带去……”官兵说到这,横着手刀在颈间一动,“懂吧?”
“为啥要带到外面去杀啊?”
那官兵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依我看啊,应该是怕九公主看见了这么可怕的场面,晚上睡觉做噩梦呢!”
“嘁,你看孟哥是那样怜香惜玉的人么。”
官兵们摇头又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孟汀带着鸣克出来时,鸣克趁人不注意,低声告诉他:“找个隐蔽位置,我有话跟你说。”
这个隐蔽位置,自然也只有一望无垠的黄沙野地,孟汀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这一次还是不能招降,正好可以把人扔在这,不出几个时辰,附近的沙狼便会将尸骨都啃食干净了。
赵野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拔刀相向,鸣克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说起此番主动送上门来的目的,其实不单单只是为了救扎苏和齐娥珠两人,他会让木烟发现踪迹,也是有意为之,他昨晚在营帐外听到的对话,心里知道孟汀对这女人确实不一般。可战场上的人,恰恰不能有软肋,只有毫无牵挂的人,才能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比如现在,不可否认的是,他与孟汀一样,心中也有牵挂,他可以为了龙峰在战场中坚守到最后一刻,但龙峰人将他弃之不顾,为了夺权篡位,暗中害他至此。倘若在沙漠里他没有遇见扎苏,亦或是扎苏没有出手救他,那他现在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更不可能做出与怀宋军队联手的选择。
鸣克想,龙峰既已视他为弃子,他多犹豫一瞬,家里苦苦等待的人就多一分危险,他如今已不是龙峰首领,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光凭你说的,我就要无条件相信?”孟汀静静盯着他。
鸣克想来也是,若是今日换成了孟汀跟他说出这番话,或许他也会怀疑,甚至是为了以绝后患杀了他,他自然不能光凭这些话让他相信。
他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唯一能让人信服的,或许是这条命而已。
“要么你信我,要么,你就杀了我。”
孟汀同赵野对视一眼,笑道:“杀了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这样,你先画一份龙峰城外的布防图,画出来,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