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雨总算在今晨停歇了。
闻铃月起了个大早,在一楼大堂吃早食,此时大堂的人寥寥无几,她咬着饼思索着昨夜为何不见蛇妖。
难道是因为暴雨的缘故?那今夜若无暴雨,蛇妖岂不是就会现身。
陆续有人用膳之时,元仪景也从楼上下来,坐在了闻铃月身旁。
“你师尊好些了?”
闻铃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妖域和魔教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元仪景拿起桌上碟子中的馒头,咬了一口后,慢吞吞道:“这事我倒是知晓一点,不少魔教受雇前往挖血矿,听闻与妖兽有关,不知是不是江城中的妖兽。”
闻铃月了然,“魔教受雇挖矿,恰好是妖灾四起之时,这其中必有联系。”
如此明显的动作,倒显得有些愚蠢了。
“这么着急除妖平灾,你到有几分仙门正气。”元仪景笑道。
这话到闻铃月耳中,生出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她客气一笑,夸赞道:“魔教大护法愿意提供线索,看来同样也有几分正气。”
二人交谈之际,太上重明与雪观音一同从楼上下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闻铃月看着这俩愣愣地站在桌前,又不说话,疑惑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无事。”太上重明坐在了闻铃月右边,与元仪景对坐,拿起了桌上碟子中的馒头。
雪观音牙都差点咬碎了,这两个不要脸的,是打定主意赖着闻铃月了。他直接坐在了闻铃月身边,和她挤着一条凳子。
“我饿……”雪观音直勾勾地盯着她。
闻铃月瞧了眼空荡的桌子,将手上快入口的饼给了他。
两位修仙者和一只妖兽,到底哪里来的口腹之欲,争馒头烧饼吃?
最后等待薛倚仙下来时,她就瞧见闻铃月被三个长相出众的美男包围,明晃晃的,极其显眼,好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寻乐子的地方。
她坐在了这一桌唯一的空位上,盯着这突然冒出的两人。
元仪景她认识,不过这个新出现的卷毛黑发美男她倒是没见过。
“这个是?”她指着太上重明问。
“朋友。”闻铃月礼貌地笑了一下。
薛倚仙明显不相信,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她一个从小在慈悲殿长大的痴傻少女,如今哪儿冒出来这么多朋友的。
闻铃月朝她道:“你吃些东西吧,今日我们去城主府看看。”
薛倚仙当即点头应下。
江城中凄冷萧条,地上积起一层层白花花的纸钱。
白日艳阳高照,走在路上却凭生出一丝令人无法忽略的冷意。
闻铃月和薛倚仙两人走到了城主府,敲响了城主府的大门。
侍从打开门时,一股苦药味就从府内弥漫出来,直冲鼻腔。
城主府内十分寂静,两人跟着侍从走到了城主府后院的卧房之中,卧房散发着浓重的药味,拨开纱幔,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侍从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城主,慈悲殿的人来了。”
虚弱的人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如死水般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们。
“殿下?”
薛倚仙站了出来,“我在。”她知晓江城城主姓章,是个做事极为干练的女人。
章城主眼中泛起一丝情绪,抬起干枯的手朝薛倚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薛倚仙上前,蹲在了床边,朝她输送仙力,却如石沉大海,没有起丝毫作用。
“东都有变,妖物占据皇城,欺上罔下,民不聊生。如今,只有你能担此大任,挽救大邑。”
章城主声音嘶哑,断断续续,薛倚仙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扎进了她的心口。
江城妖灾的消息一旦到慈悲殿,她必然会主动前来。
她全然不知,这些消息竟需要一个城主,用这种不敢言清的方式传到万里之外的宣云峰,寄希望于一个在外修炼的皇女出手。
“好,我一定会除去那些祸害大邑的妖物。”
章城主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喉咙中滚动着模糊不清的话语。见她双目慢慢闭上,气息逐渐消失,房间内一时寂静无言,直到侍从忍不住哭出了声。
闻铃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波澜,眼前这个死去的人,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离开城主府后,薛倚仙沉默不语,眼眶微红,时间紧迫,她无法参加城主的葬礼。
闻铃月不知如何安慰开解,“你要打起精神,才能应付后面的事。”
“我知道的,此事不足以让我消沉,我只是觉得像章城主这样有抱负的人太少了,就这样离开,不免觉得惋惜。”
“让有抱负的人能施展拳脚,这样的人也很少。”
薛倚仙眉眼间的阴郁散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