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聆笑用笔抵着下巴,双眼放空,喃喃自语。
说到魏千言的八卦,兰诺自然幸灾乐祸:“他的性格这么烂,跟谁都处不好关系才是正常的,我总共就认识三个共协的人,两个都跟他有过节。”
广聆笑推算年度,想到些什么:“以前共协和共盟还是有过一段蜜月期的,也就差不多那几年,我爸跟我说过,有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共协上下都被查了,但是共盟坚定地站在共协这边。”
“会是这件事吗?听起来有点像。”兰诺也开动小脑筋,“魏千言作为一个注册共工,在执行任务时失手杀害平民,就算才25岁,这个过错也足以让他前途尽毁了。”
广聆笑:“你也说了,那时他年轻得很,也没有势力,而且他是意识系,只起到辅助作用,攻击能力很弱,怎样才能失手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平民代表着不具备共工资格的人,其分泌腺枯萎,息壤产量极低,非武装情况下攻击力基本为0。
反之,共工们则都万里挑一,刨除崇敬之情,任何平民也不敢斗胆挑衅共工,除非是情急自卫。
由于武力值悬殊,且水潦猖獗,《共工管理办法》每年再版修订都着重于约束共工的言行,一旦涉及到共工与平民的纷争,都由法院移交共协裁断,不走刑事诉讼。
兰诺:“会不会是共协偏袒自己人?惹得平民们愤起反抗了?”
“魏千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共协这么做?如果他值得,就不会在二线颐养天年了。”
“哎呀,不管这么多了,反正就是他做错了事被惩罚,老——符老先生说了,有受到处罚,只是还让他继续执业了那么久,真是便宜他了,要不,谁穷谁富还不一定呢!”
兰诺认为魏千言的傲慢来自于他的身份:“他自愿引退也好,被翻旧账也罢,总之也算一个大把柄了,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招呼广聆笑近前。
广聆笑吹灭油灯,将自己的被子也团起来,和兰诺一样坐在床上。
“符先生说,那个Z,就葬在螺鹃城公墓。每年清明前后都有一批反进会的人大张旗鼓地悼念,姐姐,你还记得大哥过年回家来时说的吗?”
广聆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Z……”
她有一种不祥的直觉,但并未挑明,于是不再注视兰诺的双眼。
兰诺伸手戳戳她:“你不记得了吗?大哥说嫂子工作的手工编织厂接了个大单子,提前几个月定制了十几个巨大的花圈!你猜,那是多少个?”
他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我猜是16个!这种地方谁会花闲钱买花圈啊?”
广聆笑欲言又止,劝道:“兰诺,涉及到反进会的事,我们还是别掺和了吧,要不换个别的方法?”
正如博纳罗蒂对兰诺耳提面命,远离共协一样,广聆愈对女儿唯一的忠告就是不要沾『反进会』的边。
父亲抽着烟略显惆怅的话语,比起平日的唯唯诺诺,多了几分深沉:“我和你妈妈能全须全尾抽身已经是先驱显灵了,老虎吃人还吐骨头呢,这帮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为了斩草除根,连骨头都吞,哈。”
从那厌恶中带着畏惧的语气中,广聆笑总觉得这句吞骨头不像是个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