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生死未卜。
他的身上也有一块材质形状相同的玉佩,只是刻着“报国”二字。
两块玉佩合起来,便是“尽忠报国”。
书云一直没有忘记周姑姑的嘱托。
她之所以一直拖着不愿成亲,原因之一便是不想因为家庭儿女琐事耽误了寻人之事,毕竟在大昭,已婚女子需要留在夫家侍奉公婆,处理后宅事宜,轻易不能出远门四处闯荡。
只是十三年过去,即便周泯还活着,男大十八变,她也早已认不出他。
如今她又孤身一人,人海茫茫,该去何处寻找?
唯今之计,只有尽快将老爹安全赎出,再同他一道徐徐图之。
***
安远县一家名叫“夜无云”的书画铺子门口。
“火龙钢花不夜天,回春楼可真舍得花钱。”一位眉目如画、身量高挑的年轻男子,身着竹月色暗纹圆领长衫,斜倚在书画铺子门前的柱子旁,饶有兴致地看向空中瑰丽的铁花。
“毕竟一代奸相终于死了,老百姓心里高兴啊!” 说话的是回春楼十大花魁之一的凝香姑娘,这位韩江公子今晚点了她,却什么也不做,只让她陪着自己在街上闲逛,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呵,你们回春楼的人还真有趣。”
“看来公子和我心有灵犀呢。”凝香轻轻攀上男子肩头,“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啊公子,不如——”
韩江不为所动,他奉命前来安远县是有要事在身,并无寻欢作乐的打算,就在他打算开口劝说凝香姑娘收手时,一声清脆而有力的寻问堪堪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请问可是凝香姑娘?”
韩江回头一看,一位山野村妇打扮的俊俏小娘子赶着一架驴车,匆匆向他二人行礼。
原来书云远远瞧着凝香站在那儿,便走上前来,想要打探彭老爹的消息。
凝香见书云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有点不耐烦:“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打虎女英雄,彭书云彭娘子,你不在村里和大家摆酒庆祝,来县里做什么?”
凝香心高气傲,一向看不惯书云的乡野猎户身份。换做平时,书云定要和她辩白一番,但是今日事急从权,她也顾不上凝香的阴阳怪气。
“不知凝香姑娘今日是否在楼中见过我爹爹,他现在可好?”
凝香明白了书云意图,讽刺道:“未曾见过。不过,你若是明日午时还不能带来银子,还清他的欠账,我可不敢打包票花娘子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可是花老板与爹爹一向交好——”
“交好?她可一向只与银钱交好。要是把她惹急了,”凝香凑近低声道,“她可是拿过刀,杀过人的。”
“你们还有没有公理王法!”书云发现,情况比里长说得严重多了!
“急什么,我何时说过七娘会让你爹死?顶多,是生不如死罢了!看你这样子,是还没凑齐银两?”见书云不语,凝香又进一步挖苦道,“堂堂打虎救父大英雄,怎么可能连区区一点黄白之物都凑不齐,再去打一只老虎换钱不就得了。”
“你……”书云被讽刺得一时想不出回击的词句,登时涨红了脸。
一旁的韩江从二人的对话中弄明白了书云的身份,原来她就是自己奉旨前来慰问,并护送进京的那位打虎救父小娘子,彭书云。
看见书云吃瘪,他并未多嘴,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静静吃瓜。
书云说不过凝香,又急着回家凑钱,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坐上驴车打算离开,谁知毛驴又闹起了脾气,赖在原地死活也不肯走,书云只好跳下车,在毛驴耳朵边说尽好话。
“现在真的一根胡萝卜也没有了,咱们先回村,回去了给你满满一筐胡萝卜,我发誓!”
毛驴不为所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带你来城里看这么吵闹的表演,吓着你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毛驴扇了扇自己的小耳朵,还是不走。
韩江觉得彭书云傻得有点可爱,实在不像能做出打虎救父这等英勇行为的人。
凝香回到韩江身边,挽着他一起看彭书云的笑话。
就在彭书云差点跪下给毛驴磕头时,韩江拿开了凝香勾在自己身上的手,牵过自己拴在一旁的马,走上前去。
“毛驴的性子犟,受到惊吓后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姑娘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用在下的马。”
“可是,这毛驴怎么办?”书云有些动摇。
“无妨,可以交给在下,明日你来归还马匹时,我再将它交还与你。”
“那就多谢公子了,还未请教公子名讳。”书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相信眼前这个人,虽然他好像带着若有似无的嘲笑,但总归看上去是面善的。
“韩江。”
“书云谢过韩公子!”
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