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谢怀仪摆了摆手,恰好马车停至宫门处,她不甚在意地跳下马车。
留下一句“你回去吧”就头也不回地往内走。
她一手提着红色小灯笼,一手拿着拨浪鼓,时不时地摇两下,步履轻快,待看清殿内的人影时,她脸上的笑一滞,而后火速将手中的小玩意儿塞入晚枝怀中,扬着头,高傲地走到他面前。
“哟,稀客呀。”
成砚面上带着笑,他的目光只在那些红红绿绿的小玩意儿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看向谢怀仪。
“出宫了?”
“怎么?”谢怀仪皱眉。“这天下还有何处我去不得?”
成砚一愣,笑着回:“这天下你去得任意一处。”
“那还多此一举?”怀仪坐下,有宫女适时添上热茶。
成砚一抬手,殿内所有的宫人都低着头离开。
“岁岁。”他离她更近了些,近到谢怀仪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怀仪侧了侧身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成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听说你今日砍了京兆尹儿子的一只手?”
“又怎样?”一听此话谢怀仪立时坐直了身子,梗着脖子像只处于战斗状态的公鸡。
“我砍了就砍了,谁叫那什么京兆尹的儿子口出狂言惹怒我?”
她说得理所当然,成砚想起暗卫复述的话,内心涌起一阵暴戾。
“岁岁不喜欢京兆尹,我们换个人好吗?”他用拇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红唇,指腹柔软的触感让他眼中带了笑意。
“啪!”
谢怀仪一巴掌打在成砚手背上,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凶巴巴的,在成砚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
想起成砚所说的换人,她摆了摆手:“随便,换个有眼力见儿的也好,不然出个宫多闹心。”
“岁岁想怎么处置京兆尹父子?”成砚丝毫不将怀仪威胁的眼神放在眼里,他伸手把玩着她的秀发,姿态亲昵。
“别,可不敢劳烦您大驾,哥哥会替我出气的。”
说完她又抢回自己的头发。
这人真是……让人生气!
她顾着躲避他的触碰,没看到成砚眸中迅速闪过的冷意。
他这大舅子,未免太过多余。
不过也好,谢家人去解决京兆尹总归会少一些麻烦。
至于那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他会让暗卫在谢怀恩之后补刀的。
“岁岁最近跟陈轶的夫人走得挺近……”
“对呀,因为人家心眼儿少。”她木着脸,不再去管成砚的动作。
她说得意有所指,成砚摸了摸鼻子,只回:“岁岁喜欢就好。”
谢怀仪本以为成砚问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就会离开,谁知道他竟在椒房殿待到用晚膳。
“今儿个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陛下就不必为难自己了。”
说实话,成砚也真是能够忍的,明明有心爱的女人,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和另一个女人虚与委蛇。
差不多就得了,既然打听到消息,就没必要留下来牺牲色相,他不情愿,她也膈应。
成砚沉默了一瞬,黑眸幽暗,跳跃着不知名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些冷硬:“若朕要留下来呢?”
谢怀仪见他这态度立马来了火气,将茶盏往案台上一搁,冷笑道:“您随意,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万民都得仰仗您,臣妾哪敢有意见?”
气氛冷凝下来。
两人就这么僵着,晚膳也是寂静无声,伺候的宫人心惊胆颤,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等用了晚膳,谢怀仪也不说话,直接起身,边走边吩咐:“晚枝,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晚枝正准备跟上,就被成砚一个眼神制止,他用锦帕擦了擦嘴,起身几个快步追上怀仪,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头也不回沉声道:“都滚出去!”
晚枝忙带着人快步离开。
“你干什么!”成砚这么一声不吭将人从身后抱起,吓得谢怀仪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就寝。”
“放我下来,我要沐浴!”谢怀仪气得脸通红。
“过阵子还要再洗一次,难得麻烦,便省了这次吧。”
“成砚!”看着越来越近的床榻,谢怀仪恨不得挠花眼前的脸。
“乖,省点儿力气。”
幽幽的警告,谢怀仪听了试图再次挣扎:“我今天走了很久,累。”
“没关系,岁岁躺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