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赶在颜言及冠前一日,带着白霜儿回了颜王府,又谴人叫颜言回来,这才得知,颜言去了宫里。
皇帝为颜言准备的及冠礼声势浩大,二日一早在朝堂举办,由钦天监的监正主持冠礼,文武百官都需着礼服到场。
颜言昨日住进了太子出宫立府前的东宫,与后宫隔了一道墙,一早颜言就换上深紫色礼服,来了太子殿内,让太子殿下给她梳发。
颜言蹲得很熟练,太子爷给颜言梳发的手法也很熟练,一向不多言不多语的苍耳,多看了两人一眼。
给颜言系好冠带,戴上一尊紫玉冠,再插上一支钩簪,太子爷笑笑,取过苍耳手上的礼盒,递给颜言道:“长兄恭祝言儿成年。”
颜言转身接过,抬手启开礼盒的盖子,是一对玉麒麟,颜言坐下取出一个,拿在手上把玩,说:“太子殿下不介意的话,我未来送一个玉麒麟给我夫人。”
太子爷脸上的笑容一顿,再接着笑道:“言儿急什么?等我登上皇位,我会给你赐婚。”
“让陛下赐婚也是一样的。”颜言放下手上的玉麒麟到礼盒里。
太子爷眉眼一闪,拿起茶杯漫不经心道:“言儿有喜欢的女子了?”
颜言抬头看太子爷,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道:“没有。”
太子爷就说,他天天跟着言儿,他喜欢谁,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言儿急什么?”太子爷笑笑问。
“做个准备,万一呢。”颜言合上礼盒盖子,喊百鸟进来,拿回颜王府搁着。
“言儿要回去?”早膳陆续由宫人端到桌上,太子爷往颜言碗里夹了一个小包子,问道。
颜言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这个小包子,腮帮子鼓着道:“回去会会这位后娘。”
“别胡说,”太子爷摇头道,“就算伯父要娶新妇,她也担不起颜王妃的位置。”
颜言低头喝一口莲子羹再问:“陛下的意思?”
太子爷嗯了一声,他也是这个意思,颜王妃这个位置只能是伯母一人当得起,其他的阿猫阿狗还是有多远滚多远。
太子爷想着暗叹一口气,要不是看着伯父孤身太久,他都想去扇他两巴掌,枉费了伯母的情谊不说,还一点没为言儿考虑过,正妻之位给出去,那女子对着言儿,就压上了孝道二字。
但凡以后在颜王府受个委屈,她都能往言儿身上泼脏水。
“行完冠礼,我跟你一起回去,”太子爷说,他实在不放心,言儿跟着伯父打起来可不得了,孝道一压,言儿本就堪忧的名声,更是堪忧。
“也行,”颜言说,“我们让她来府门口觐见你,给你磕头。”
太子爷又不言语了,想了想干脆道:“要不你搬来太子府,眼不见为净。”
颜言扫了太子爷一眼,摇头道:“那不行,没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太子爷放下筷子,觉得此事麻烦了,恐怕得要一直闹下去。
颜言猜出太子爷的心思,心内微微摇了摇头,不不不,山人自有妙计。
卯时前一刻,两人就出殿坐上软轿,绕过一道小门再进宫往金銮殿去。
文武百官赶着上朝的时辰往宫内去,碰上颜王爷,都一一贺喜。
当今陛下二十年前夺权时,差一点翻不了身,还是颜烈死忠,给陛下也给自己夺得了一条青云路,任由颜烈功高盖主,陛下还是一如往昔,甚至待颜世子如亲子。
说起来,他们都有红眼病,颜世子多混账一人,四年前还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任何的烂词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哪曾想,四年前颜烈与奉国一战,得胜归来后,陛下就把银甲卫的统领一职给了颜世子。
大周的军队交给了颜烈,护卫皇宫的银甲卫交给了颜世子,陛下都不操心颜家这两父子有异心,他们就更操心不了什么,除了感叹一句颜世子命好,他们什么都说不出。
今年这与鲁国的一战,颜烈意料之中,又胜了,可没成想,这其他的事情倒是闹得更热闹。
“阁老别说,颜王爷这看着才像是刚到弱冠之年,不怪能招惹上妙龄女子。”袁阁老的门生,看着颜王爷的背影,低声与袁阁老打趣道。
袁阁老笑笑,颜烈这一出闹的,他就看,颜家这位混不吝的颜世子能闹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