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别说辞丫头闹的合不合礼数,反正这第二天下葬肯定不合礼数就是了。”
“也别怪人家拦着,那是人家亲娘!我娘当年要是未停满就被抬出来,那我肯定也第一个不乐意!”
“平时看着宋木工挺通透个人,怎么这事儿办的这么糊涂呢?”
“依我看啊,他才不是糊涂呢!而是精!精的不能再精!”
“对喽!他是害怕叫辞丫头查出点什么,所以才准备草草的将人给埋了!”
二姨娘一直审度着局势,耳观六路眼观八方,发现不妙,忙起身将宋辞往旁边拖。
“糊涂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自己亲娘的丧事你也敢来闹!真不懂规矩!”
“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进程。”
二姨娘身板较她丰腴,自然比她一个纤瘦的小姑娘有力气。一胳膊下去,拦腰将她拽走,径直往旁边扔。
“鼓乐都吹打起来,灵柩走!快走!”
宋辞拼命挣脱,情急狠狠一口咬在了二姨娘的手臂上。
“哎呦!”她惊叫着跳起,撒开了被咬的手,另一边仍牢牢钳制住她,不肯放开。
宋然手举灵幡叫嚣着冲过来,莽撞地一头扎在宋辞的肚子上:“赔钱货!不许你咬我娘!”
“长姐!”宋辞寡不敌众,小韵和小锦见了也跟着稳不住跟脚,将手中纸钱向半空中一抛,三步并作两步围到宋辞身边。
就这么一环套一环,一个护一个,场面再次变得一团混乱。
宋辞身处拉扯之中,痛苦地爬出来,喊道:“宋贤!你还愣着干什么?”
宋贤如梦初醒,哦了几声,正欲上前帮忙。
宋朗山眼疾手快,率先挟在宋贤颈间,扼住他的喉咙将他往回拉:“你要是敢吐出去半个字……”
“爹,爹……我不敢……”宋贤被勒的身体向后倾,沙哑干呕着答道。
“宋贤!你真没用!你这个废物!”宋辞的声音在一堆人撕扯的掩盖中,微弱地传来。
二姨娘骑在宋韵的身上,抓着宋锦的头发,一只粗粗的臂膀还牢牢将宋辞禁锢在地上。
宋辞趴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气,腰腿附近还挂着一个便宜弟弟宋然。
姑娘们奋力挣扎,叫苦不迭,二姨娘披头散发,嘴里还不干不净。
三姨娘性子再怯懦,看到这一幕终于也忍无可忍,撑着刚刚康复不久的身体,薅上了二姨娘的头发。
周遭的邻居哪儿见过这景象,一个个要么惊讶,要么兴奋,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宋朗山扶额,倍感丢人。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丢了这点小面子算什么?顶多是家门不合。
可若是闹大了,被人发现真相,那可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师傅,别管她们,继续吧!”
丧乐再次响起,棺木重新前行……宋辞拖着沉重的身体不断向前爬去。
“不行!不可以!!”
“我一定要阻止住他们!将灵柩留下!”
“他答应过我的!他很快就会帮我寻救兵回来!!”
宋辞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地向前爬,对着灵柩伸出纤白的玉手。
“啊!”
她的手不知被人群中哪个不长眼的踩住,一阵麻木过后,火烧火燎的疼痛。
眼看队伍即将走远,宋辞无助地将手垂下,五个指头深深插入泥土里。
她绝望的暗想。
“对不起……萧承钧,凭我一人之力,太过螳臂当车,我终究还是没能拦住……”
“我又一次的,辜负了你为我付出的努力。”
这时,只闻刚走过去不远的丧仪队伍中,传来一阵凌乱的惊呼,就连鼓乐声也走了调,胡乱嘎吱嘎吱了几下,最后戛然而止。
宋辞立即朝那个方向抬起头,只见一众黑压压的身影拦在丧仪的前面。
她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只是从下面缝隙里露出的马腿判断,或许……是他寻来的官兵。
而从那官兵之中,有单独的一匹白马绕开丧仪,马蹄踩着泥土,向她的方向赶来,最终不偏不倚停在她面前。
萧让尘不做声,一脚窝开二姨娘,掐着宋辞的两边腋下,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然后又给她拍拍身上沾着的泥土。
“我来晚了。”他轻轻在她耳边道。
宋辞则摇摇头,眸中更为汹涌,豆大的泪珠子蓄在眼中,几欲垂下。
两人相携着向人群中走去。
“你找来的是什么人呀?”
“府衙。”
“可是……府衙就能随便插手别人的家事吗?”
“照常理是不行的,除非……”他转过脸,漆黑的眸中肃杀四起:“除非这个人,触犯的是西丘律法。”
“宋辞,你还记得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