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尘知道她想问什么,手上动作止住,直视她,语气不重,一字一句:“宋辞是‘我’的朋友,至于小川?常跟在我身边,常遵我的授意,例行公事而已。”
“其实他们,不熟。”他也学着怀宁公主,刻意咬重字眼。
前一句强调似的“我的朋友”,后一句“他们不熟”……这下彻底让众人心里炸开了锅。
暂且不说他摄政王的朋友好不好做,单是陆行川与宋辞不熟,便彻底颠覆了她们所有的认知。
过去口口声声传着的“她不堪”,“她高攀”,绘声绘色描述一个女子是如何献媚讨好权贵,最后惨遭抛弃……这几乎成了绝大部分人最过瘾的乐趣。
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人家根本就和陆行川没关系。
于是乎所有隔岸观火,咬牙切齿,大快人心,都变成了笑话。
黄衣少女头一晕,恨死了自己方才那瞎出头的做派。
怀宁公主也显得有些意料之外:“所以,像行川、云儿他们,都是通你搭桥认识了宋小姐?”
“不。”萧承钧可不是陆行川,他始终不忘在人群中避嫌:“小川和阿诚是经过我认识的她,长姐不是。”
萧谦云与弟弟一唱一和,很自然接过话头:“前阵子京中时兴起各式吃食,我的贴身侍女见我食欲不振,特买来讨我欢欣。我见她有心,用了一些,意外觉得很合胃口。”
“后续请宋小姐来府做客,相互慢慢熟稔,谁知言谈之中发现,她竟早在北境便认识了承钧!你说这天底下的事该有多巧!”
“恰好今日得空出门,想着她风寒多日,久久缠绵病榻,我懂得那种苦,听她好些了便赶紧拉她出来透透气。”
说着,萧谦云转过头:“是不是还没打过马球?”
宋辞看着表姐弟三人将一台戏演得提溜转,不敢多说,只顾乖觉点头。
萧谦云笑了:“那正好,承钧,你教教她。”
“我?”萧让尘反问。
他从头到脚都看不出情绪,但听话音,好像是不太乐意。
萧谦云眉头微蹙:“要不是我身子不轻便,我早亲自教她了。”
“除了我,除了殿下,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我还能理直气壮的指使谁?”
“你马术精绝,又是男子,能护着些不让她摔伤。而且你们早便相识,彼此也算熟悉,有什么不能教的?”
见他不说话,萧谦云故意道:“我这个姐姐如今支不动你了?”
萧让尘轻叹,站起身,从墙上解下一根鞭子,递给她:“去更衣吧,我在马场等你。”
宋辞点点头:“好。”
随后,她被引领着去后方大帐更换马术服,萧让尘则背着手,转身离开,前往跑马场。
过路之际,行进带风。
不知哪个贵女低喃了一句:“救命,我怎么看到摄政王殿下,好像在笑啊?”
“不可能!”
“你眼睛花了吧?”身旁几人纷纷摆手。
另一个更是直接:“你疯了吧”
“要不要打赌?”
“若我料错了,我爹从姑苏带回来那批上好的料子,归你。”
“我若猜对了,你那新打的一套头面,归我!”
“敢不敢赌?”
“有何不敢?赌什么?”
“就赌,摄政王到底……是不是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