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哭了一会儿后,她用手挡住脸,把眼泪擦干净了。
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也没有下达给她的任务,松原和枝决定直接回家,这算得上是她小小的任性。
但走在路上,她又突然想去Lupin酒吧,于是绕了个弯,折到了Lupin酒吧。
正值横滨危机四伏的时刻,大多店面都关门了。Lupin酒吧地方偏僻,平时就没几个客人,此时除了老板更是空荡荡一片。
“老板,”松原和枝坐到自己经常坐的位置,“给我来一杯伏特加吧。”
店老板看见她一愣,问:“和枝啊,怎么一个人来?喝伏特加不大好哦。”
“伏特加酒精浓度不低。”他补充道。
松原和枝也是第一次想喝酒,她坚持道:“一杯就好,麻烦了。”
老板叹了口气,看出她心情不好,就调了杯低配版伏特加,推给她。
松原和枝抿了一口,酒精的味道辣辣的,不好喝,但她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整杯酒,全身都在发热。
喝完,她放下酒杯,自己一个人盯着吧台看了很长时间,在老板有点担忧地想伸手轻轻拍拍她的时候,她冷不丁问老板:“为什么桌子在晃?”她脸红扑扑的,眼角染上熏醉的薄红。
老板先是一懵,随后试探性地伸出两根于指问:“这是几?”
松原和枝努力盯紧,严肃地回道:“四。”
老板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流露出不满,不服气:“就是四!”
“对,”老板为稳住她,抽走了酒杯,像对孩子一样哄道,“是四。和枝,给织田打个电话吧。”
松原和枝皱眉,不理解:“为什么要给织田作打电话?”
老板指了指外边沉下来的天色,“晚上了,织田应该下班了吧,叫他过来喝杯酒,放松一下。”
于是松原和枝晃了晃脑袋,拿出手机打给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正在收拾东西下班,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收尸并汇报。总之,今天仅就他一人,就收了二十七具尸体。汇报中规中矩,刚刚交上去,就接到了松原和枝的电话。
织田作之助接听,只听见松原和枝开头喊了他一声,接下来又没什么动静了。风呼呼刮过发出微小的声音。
“和枝?”
“织田吗?”那头传来酒吧老板无奈的声音,“你家的小朋友喝醉了。”
松原和枝反驳他:“没醉!我也不是小朋友。”
她调头立马跟织田作之助说:“我就喝了一杯伏特加,怎么可能会醉。”
织田作之助很自然地说:“我知道了。和枝,你在老板那里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老板,麻烦您了。”
老板应了声。
松原和枝挂了电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一会又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接电话。
“和枝,难道是想找我殉情了吗?”
松原和枝仿佛没听见这句店,“就差你了,太宰。”
刚从审讯室里走出来,西装外套上洇出深色血迹的太宰治:“……和枝,你说什么?”
“嗯?”松原和枝于是十分自然地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就差你了呀!我在酒吧等你和织田作,快来哦!”
“老板,再上三杯威士忌!”
电话结束前太宰治很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
太宰治眨了眨眼,露出意味深长且狡黠的笑。
所以,是喝醉了吧?
等太宰治清理了一下再到Lupin酒吧,已经是松原和枝第二杯下肚、正踮脚够织田作之助举起的第三杯酒的时候了。
“织田作!”松原和枝费力地伸手去够高高的酒杯,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挂在了织田作之助的手臂上。
太宰治步调轻盈,像猫一样灵巧地坐在了高脚凳上,捧着脸,两眼亮晶晶地说:“第一次看见和枝喝酒呢。”
织田作之助为难地把气呼呼的松原和枝推坐到大宰治旁边,她还想站起来完成自己未尽的目标,被眼疾手快的太宰治抓住了手臂。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颇为惊奇,“完全像变了个人。”
织田作之助坐下来,听见这活,感叹道:“看起来很开心啊。”
太宰治凝视着捧着牛奶不满喝着的松原和枝。
喝醉后,她脸上没有温和而忧郁的表情,而像精致的画活过来了一样,一举一动充满了朝气与活力,比春天盛放的樱花还要关丽。
天生敏慧的太宰治从小就见过许多阴暗腐烂的恶臭之人,他出生在青森一个豪族,父亲是议员,本该过上极致奢华的生活,当个小少爷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然而,压抑的家庭与通透的心思让他早早就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活着就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