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饭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松原和枝用凉水洗了把脸,消下去一点眼眶的红肿,拍拍脸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微笑,然后上楼去喊孩子们吃饭。
织田作之助把饭菜端上桌。
等人都下来了,老板开了一瓶啤酒,倒给织田作之助和自己,笑道:“小织也该喝点酒放松一下了。”
松原和枝转了转自己面前的杯子,“请给我也来一些。”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看着松原和枝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开口,任凭老板给她倒酒。
“啊,”松原和枝喝了一口清凉的啤酒,感叹道,“真幸福啊。”
生活要是能够一直这么安宁就好了。
陪伴着孩子们长大,和织田作一起聊天,跟老板喝喝酒,听着耳边的吵闹,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老去。
这样的日子,要是能持续下去,就是她现在仅存的幸福了。
不用去面对沉重的任务,不用去担心太宰和久作,不必去挂怀银和芥川。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她可以微笑着享受,真正成为自己。
* * * * * * * *
松原和枝暂时入住织田作之助家。一方面她眼睛失明,再怎么说还是有些不方便,织田作之助最近任务不多,可以照顾她,另一方面,她现在闲人一个,在织田作家也可以陪孩子们玩玩。
虽然没有告诉孩子们她失明的事情,但是心思细腻的孩子们基本都已经看出来了,为此悄悄问过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在问过松原和枝告诉他们,她的眼睛的问题只是暂时的,平时也要他们小心一些。
咲乐:“没问题!我会照顾好和枝姐姐的!”
四个男孩子们也纷纷热情地表示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和枝姐姐。
白天织田作之助去上班,孩子们都在家,由松原和枝陪伴。
晚上松原和枝负责哄睡。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
一起饮用那无尽的黄昏和连绵不绝的钟鸣。在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的钟敲出渺茫的响声
像轻轻嘀嗒的时间。
倚着窗子吹笛。
窗口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郁金香。
——此时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不会介意。
……”
她低柔的嗓音像是雪夜中的寒风却轻轻刮过窗棂的声音,充盈着蜜一般的柔情。
雪白的发散落在肩头,淡粉色的眼眸闪动着星月一样美丽的光影,她白细的手慢慢抚摸着咲乐柔软的发丝。
等到孩子们都熟睡了,她静悄悄地起身,轻轻走出房间前,回首看了眼那些天真烂漫的睡颜,弯眉一笑。
* * * * * * * *
松原和枝失明后一连两周都没再看见太宰治。
森鸥外对她失明这件事很重视,甚至亲自为她检查过眼睛,很惋惜地感叹:“只是暂时性失明。唉,和枝回去休息几天吧,啊呀,接下来看不到和枝还真是遗憾呢……”
太宰治这些天来忙得团团转,松原和枝不在,她的那部分事务只能交由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分摊。
“那么,和枝的工作……”森鸥外刚准备说让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人协调一下,太宰治就突然开口:“森先生。”
森鸥外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太宰,怎么了吗?”
“和枝的工作交给我吧。”太宰治转头又抱怨道,“真是的,为什么和枝的任务就那么轻松!”
森鸥外表情有几分微妙。
“把我的工作分一半给蠢兮兮的蛞蝓好了,”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语气嫌弃,“免得小矮子那核桃大的脑子停止开发,永远这么蠢。”
中原中也额头瞬间爆出青筋,狠狠一脚扫过去。
太宰治轻轻松松一跳,“嗯?小矮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他又迅速弯腰,再次躲过带劲风的一记横扫,脚尖一转就脱离了攻击范围。
“嗨,嗨,”森鸥外无奈地出面制止,“那么就按太宰说的做吧。”
太宰治率先退下,笑吟吟地同在地上画画的爱丽丝打过招呼,吓得爱丽丝抱起画具就跑到了森鸥外身后,然后他愉快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走了。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问:“首领,和枝她怎么样了?”
森鸡外眼睛殷红犹如淬血,他望着按着帽檐的中原中也,语气稍显困扰,“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只是有些工作就要你跟太宰多多上心了。这么多天没看见和枝,真失落啊。”
“属下分内之事。”中原中也鞠躬退下。
森鸥外看着门被轻合上,低低笑出了声。爱丽丝蓝色的眼睛在稍暗的光线下透出冰冷的机械质感,她面无表情地低下头,金发遮住了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