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在祖龙皇帝怀里醒来的。
醒来时候,就对上一双清明黝黑的眼。
“醒了?”始皇帝柔声问。
“醒了。”我掩饰住内心的惶恐。
艾玛,来这几大个月,这般柔和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听见。更要命的是,昨晚我竟然和我老祖宗睡在了一起。
艾玛,这要是被后世史学家们知道了,我芈瑶会不会青史留名,之后的历史都会改写?
“还要睡会么?”始皇帝眼里盛满柔情。
“不了。”我觉着小心脏受到了暴击。也就收留了他一晚上,他怎么换了个性情?
“那瑶瑶陪我再睡一会吧。”他大笑着揽住我,下巴顶着我的额头,“我好久没有如此安眠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软。
后世研究秦始皇时,曾经统计过他的工作量。秦朝的奏折是竹简,始皇帝一天要批一石奏折。按照当时的单位,一石约等于30公斤,换算下来,就是他一天工作批阅量近60斤,每天阅读字数近20万字。
其中是否有夸大的成分无从考证,但足以证明,咱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老祖宗,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
想到此,本着“要让马儿跑必须要让马儿吃草”的心态,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起回笼觉来。
待再次醒来时,还是对上那双黝黑清明的眼。
咦,老祖宗不是工作狂么,他怎么还在这里?
透过窗外漫射进来的日光,我大致猜出已经北京时间十一二点了。这对有“闻鸡起舞”作息的嬴政来说,算得上是“堕落”了。
“你,今天无事?”我瞧着他一脸愉悦的样子,没听说始皇帝除节假日外还有法定的休息日呀。
“有事。”他笑着起身。起身时还趁我不注意,亲了亲我的脸颊。
OMG!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敢相信,我在做梦?赶紧掐了掐自己。
唔,下手过重了,我痛得龇牙咧嘴。
“肚还疼?”侍婢们正在给嬴政穿上衣服,他余光瞥见我的神情,忙走了过来,一脸关切。
“无事,不疼了。”我干笑几声,目光狐疑地看向他。
“瑶瑶,你怎么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他屏退侍女,叹气似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你脸上就写着三个字:怎么了?”
“瑶瑶,昨晚你可没醉酒,你可对孤发过最郑重的誓言。”他笑起来,“瑶瑶对我如此,我自当也对瑶瑶亦然。”
噢,是了,秦人重占卜鬼神之说。看来,在始皇帝眼里,这才是绝对忠诚的象征。
只是,早知道那个誓言还能有如此功效,我就早点发了。我小声腹诽。
既知道了他反常的原因,心头石头就落了地。我光着脚起身下榻,唤阿南帮我更衣。
“寒从脚下起,要穿袜。”他打横抱起我,又将我放回榻上。
惹得进来帮我更衣的阿南嘴角连连上扬。
“瑶瑶,晚上再来看你。”不顾众人目光,他捏了捏我的脚,小声补充,“乖一些。”
老实说,被一米九几的大帅哥老祖宗这样深情对待,我不敢相信的同时还有点受宠若惊。
但脑海中始皇帝的功绩光环很快就褪了下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内心只剩下荒芜和惶然。
我不是封建时代下土生土长的女子。我生于二十一世纪,长在红旗下,我生活的二十多年里,接收的都是男女平等、独立尊重的自由意志。
对于男女关系,不管是社会的公序良俗还是国家法律标尺,都明确规定了一夫一妻,明确保障了现代社会中女性独立自主的权利。
对于感情,我们基本诉求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而这些基础要求,嬴政做不到。
在这个时代,多妾是常态,更何况一国之君。史书里明确记载的子女他都有二十来个,并且每灭一国后便会将美女宮嫔纳入自己的后宫。
从感情层面来讲,始皇帝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对象、男友或是老公。
他虽一统四海,而我作为一个后世华夏子孙仰望他,可以。甚至我对始皇帝犯花痴,对始皇帝臆想YY都可以。
但我决不能动心。
爱上一个帝王,尤其是爱上一个野心勃勃、雄才大略的帝王,西汉陈阿娇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悲哉。
阿南自从听到嬴政那句“晚上再来看我”后,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张罗着一众侍从宫婢在宫内外忙忙碌碌。
连今日给我选的衣衫,也一改往日素净。
我扯了扯嘴角。忽然明白,后宫的喜怒哀乐为什么建立在君王身上了。
“阿南,换那件。”我不想旁人觉得是嬴政让我“为悦己者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