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柳公公听罢,眉梢一扬,脚上的步伐也忽然停了下来。
“若能参与此次宫中盛宴,便有机会,将我万馥阁的实力与水准,无一遗漏地展现于王上眼前。我们的伴乐队,绝不比他的宫廷乐团逊色半分,我万馥阁,也绝不仅是他眼中不雅不堪的风月之地。更何况…”
说到这里,槐伯语气稍稍放缓,略微停顿了一下。
“阿兰在宫里那些人中有多风靡,公公必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皆因沉迷于阿兰美色,数次流连于万馥阁,与公公的交情也日渐深厚。可其间某些人,若单单只是纵情于声色也就罢了,但依林槐的观察来看,那某些人,怕是想要通过阿兰,逐渐渗透及动摇公公在万馥阁,乃至当今朝野中的根基吧。”
槐伯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起头来看向了柳公公。
“此次宫中盛宴,正巧能让某些人好好看看,那阿兰就算是公公身边的大红人,我万馥阁的镇阁之宝,但也依然是被公公牢牢锁住的笼中之雀。想要通过他来撼动公公如今的地位,只怕是有些荒诞不经了啊。”
“哈哈…”
柳公公听罢,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槐伯没料到柳公公会作如此反应,眉头一皱,脸上也有了些疑惑之色。
“我万馥阁的实力与名声,早就享誉于朝间,根本无需向他花洛阳证明。他姓花的怎么想,与咱家又有何干?至于你所说的那些狂妄自大之辈,想凭一个花郎就破了咱家这么多年的功夫,这黄粱美梦怕是也该醒过来了。”
柳公公止住了笑声,转过身来,慢慢地朝着槐伯那边走了过去。
“咱家养了阿兰这么些年,好吃好喝地待着,从未亏待过。他自己呢,虽然脾气执拗了些,但也还算是争气,给咱家挣了不少的黄金白银。养他便如铸剑一般,细细雕琢,锤炼锋芒,只待着有朝一日能为咱家探明前路,扫清障碍。如今这把利剑不过才刚刚出鞘而已,便有人争先恐后,意图谋来为自己所用。走着瞧吧,等到了见血之时,他们自会明白,谁才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
“嗯…公公所言甚是,甚是啊!”
槐伯听完柳公公一席话,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却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此次宫中盛宴,我万馥阁必当是要去的。”
柳公公说完,便迈开步子,朝着大门的方向信步而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下去给交他们交代交代吧。谁要是不好好准备,在姓花的和那帮蛮夷之族的面前出了差错,谁就别指望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他的步伐轻盈缓慢,但语气却是十分地坚定有力。
将大门推开之后,柳公公轻轻跨过门槛,似有离开之意。
可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
“噢对了,你也去提醒提醒,高将军将于亥时来我万馥阁。”
“林槐明白。”
“高将军”三个字一出,便如同一支锋利的匕首深深扎进鬼兰的心窝。
他不自觉地捂住胸口的位置,透过细窄的门缝,静静地凝望着柳公公逐渐走远的背影。
那发上的一抹耀眼金色,即便已然离得那么远,却依旧刺得鬼兰双眼生疼。
想想这几日,他不但私自纳新万馥阁乐师,还为了维护丹若,不惜当众质疑柳公公,挑衅青竹,并顺带拆穿了他们的诡计。
如此种种,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对于自己会受到责罚,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但没想到的是,柳公公竟然直接搬出了高将军这一招。
这个本以为已经遗忘了很久的名字,如今却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个令他憎恶到极致的名字,却能从柳公公的口中如此轻松地被说出来。
想到这里,鬼兰不禁惨然一笑,轻轻地扶着墙踏上楼梯,一步一步朝着楼阁最高层走去。
他望着那一排排鲜艳欲滴的红灯笼出了神,渐渐陷入了那些他最不愿回首的记忆中。
他记得初遇高将军,是在十五岁那年,刚刚完成花童修习的时候。
而就是这位高将军,开启了当年那名少年的花郎之路,让他逐渐蜕变为现在这色艺双绝,魅力无边的万馥阁“镇阁之宝”。
也正是这位高将军,在这少年的“绽放之日”,对他百般亵玩,极尽羞辱。
这位高将军仿佛深谙此道,十分熟悉少年生理上的秘密与弱点,利用那些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刺激,诱导,操控着少年做出一系列难以启齿的违心行为。
“绽放之日”过后,虽说少年的身上并未留下任何伤痕,但却在他的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与阴影。
即便八年过去,当时那青涩纯情的少年,也早已成长为对房中之事了然于胸,游刃有余的第一花郎,但他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