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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2 / 3)

死了,爷爷死了,我们以后都没有爷爷了!”

卫赋兰脑中轰然炸开,一个荒谬的设想逐渐成型。

他醒来后围着河边转了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现,竟恍惚以为那时自己见到的老人只是一个幻梦。

莫非自己不是变成了狗?是灵魂附在了一只狗的身上?

狗的主人,就是那位老先生?

卫赋兰惊恐地看着少年,只觉得自己这狗身上忽然沉甸甸的。

旁边的妇人等得不耐,扶起少年,语重心长道:“好孩子,你放心,姨一定送你去个富贵人家,以后你的好日子还长呢。别吵你爷爷,让他好好睡吧。”

哭声渐渐止住,少年松开怀里的狗。

“苏大娘,您可不可以养它?”湿润的眸子看向妇人,少年恳求道。

妇人眼神闪烁,显然不太乐意,“这……这我养它做什么?”

“初一能帮您看门,它,它很好养的,您几天喂一次都可以的,它什么都可以吃,只要您几天能喂一次……”

卫赋兰如今的狗肚子里已经饿得直打鼓,心想:难说这狗是先被饿死了,才让我有机可趁,要是再饿上几天,我是不是能直接去投胎呢?

“我会好好安置它的,走吧,啊,好孩子,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言毕,苏大娘不由分说,抱起少年往山下走。

卫赋兰跟在后头。

山下停了辆马车,车帘敞开,冒出几颗脑袋,卫赋兰看去,车上几个孩子都与他年纪相仿。

苏大娘将少年放上马车,见卫赋兰还跟着,从包袱里捡了块饼扔到地上,自己也坐了上车马。

车轱辘咕噜噜滚向前方,马车越行越快。

干饼孤零零躺在地上,卫赋兰一眼没看,紧紧跟着马车跑。

马车上,少年伸出半个身子,看着不肯放弃的小狗,眼泪流了擦,擦了流。他不喊不闹,只抿着嘴遥遥相望。

苏大娘见此心有动容,扫了圈车里几个半大孩子,叹气道:

“这世道啊,就是这样,能怎么样呢?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等将来你们长大啦,努努力,或许还是能容下一条狗的。”

卫赋兰这狗,腿短,根本追不上马车,眼看距离越来越远,急得脚一崴,摔进泥里。

再爬起来,马车已经没了踪影。

他望了望远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找刚才被丢下的那张饼。

此时他尚不知自己成了同情的对象,只是他总要知道那少年被带去了哪里,将来怎么找,目下他或许无力帮扶,可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份亏欠补给少年。

叼着饼,卫赋兰又慢慢地循着路往前走。

这人牙子也分正经和不正经,以他的观察,那苏大娘应当是惯常做人口生意的。

等进了城,寻到牙行看看就是了。

他咽下一口碎饼,望天兴叹,这饼又干又硬,半分味道都没有。

*

星夜赶路,卫赋兰总算在天际白露微熏时,进入了扬州城。

旁边急匆匆走过几个披蓑衣带斗笠的行人,卫赋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踩着水坑踏上青石板路。

恰逢天降甘霖,地面湿滑,这一路他已经摔了好几个跟头,一身黢黑的狗毛,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

当初和云招在城内闲逛时,他曾路过一条人牙子聚集的巷子,这样的巷子专做人口买卖,有点家底儿的若想买个婢子仆从,通常就会上这种地方来挑。

他决定从那儿下手。

卫赋兰从小在山间野惯了,练就了一身与身份格格不入的本事,认路自然不在话下。

他蹬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了记忆中的人牙巷。

雨幕中的小巷不如初时所见的那般热闹,也许是因为雨势太大,原本应该蹲在路边揽生意的人牙子大多不见了,檐角下只零散站着几个人。

而那寥寥的几人此时也在退往巷子口。

卫赋兰朝里面望去,一个全身白丧服的人跪在屋檐下,旁边铺着一个草席,草席上盖了层白布,白布微微拱起,里面露出一双三寸草鞋。

卫赋兰倒吸口冷气,又见那人身前立着个带斗笠的壮汉,揣着手不知说着什么,最后似是恼羞成怒,揪着丧服襟口,把人拎了出来,丢到雨里。

那人跌在地上的瞬间,丧帽掉落,头发散开,卫赋兰这才看清她的脸。

他惊疑不已,须臾,淌着水跑上去,张口咬住壮汉的腿。

这时,他也看见了壮汉的脸。

孙乙……

而被欺负的这位,正是之前在酒楼里被他搭救的姑娘。

卫赋兰心中暗骂了一声,他不知道云招这个兔崽子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孙乙冷不丁被一只野狗咬住不放,更是怒火中烧,奈何这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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