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自己一个人在地牢里想了些什么,确实值得探究。
虽然族长吓唬酷拉皮卡说派罗也要被关地牢,但鉴于派罗良好的认错态度和身体原因,最后被关地牢的只有汪汪不服气的酷拉皮卡一只小狗。派罗闭门思过,朝露明面上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窟卢塔族村子不大,短短的晚饭时间就能把有限天地里的小新闻聊完。酷拉皮卡灵活地窜来窜去,丝毫没由于变成事件主角而不适应。他一向是众人焦点。
而且比起自己在族人眼里的形象,酷拉皮卡另有在乎的事。他刚吃完晚饭,去派罗家多吃了几口鱼肉——毕竟小孩子还要长身体,习惯性想去朝露那里蹭甜点,才想起来两人已经从好朋友变成普通朋友了。
普通朋友也是朋友。窟卢塔族民风淳朴,没有连口吃的都不给蹭的道理。酷拉皮卡做完心里建设,当天内第三次敲朝露房间的窗户,只见窗户缝里递出来一张纸条:无特殊原因请不要和我说话。
这算怎么回事啊!酷拉皮卡想不明白,他还没要把朝露这个叛徒怎么样呢,朝露先不理他了。酷拉皮卡还是十一岁的小孩,气头上说的事过一会儿就忘掉。更何况看朝露没有受罚也照样待在家里,酷拉皮卡觉得朝露还是有难同当的伙伴。
于是酷拉皮卡在地牢里思考的事多了一件:一是朝露告密的原因,二是她不理自己的原因。
关于第一件事,过去血淋淋的族人个例酷拉皮卡虽然觉得是有意夸张,但绝不想这种事再次发生在族人身上。第二嘛,倒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酷拉皮卡执着地认为是朝露背叛了他们的友谊,无论如何也是他先原谅朝露才对。按这个逻辑,酷拉皮卡自然是什么也没想出来,耷拉着脑袋走出地牢。族长还以为酷拉皮卡反思出了效果,殊不知酷拉皮卡小小年纪为情所困。
酷拉皮卡见只有派罗一个人来接他,以为两个人同病相怜:“派罗,朝露也不和你说话吗?”
“没有啊,今□□露还给我送饭了,是西红柿炒鸡蛋哦。”
“?”小小酷瞪大眼睛,“朝露能出门给你送饭?她是不是还和你说话了?那她为什么不理我?”
派罗耐心回答:“我没听说朝露被关起来了。虽然她心情有点不好,但当然是说了话的。最后,是酷拉皮卡先说的不和朝露做朋友吧。”
“我都主动去找她了,她还要怎么样!”
酷拉皮卡主动求和的态度尚且如此,派罗十分理解朝露既希望早日和好,又怕从此被小小酷骑在头上的顾虑。
“也许朝露希望你做一些没做过的事情?”
酷拉皮卡冷静思考,除了外出旅行之外,什么结伴捣乱探索在族里闯出名号,他们三个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除了——
“我明白了,朝露是喜欢我!”
派罗深感不妙。
从朝露和派罗的视角看,酷拉皮卡的结论是没问题的。至于酷拉皮卡本人是脑中整合了无数证据理智推导出来结论,还是凭借野兽般的直觉从日常细节中一爪子掏出最在意的一点,就无从得知了。
派罗找不到朝露不喜欢酷拉皮卡的证据劝说,而不妙的感觉果然应验。
酷拉皮卡当着族人的面,汪汪完交往的要求,还补充说:“我事先征求了妈咪和派罗的意见,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和我交往之后像小说里面一样被不友好的家庭和朋友关系困扰。”
别瞎说我不是我没有,派罗挂着假笑呆在原地。建议酷拉皮卡选择别致的方式和好,怎么也不是叫对方跳过告白直接要求交往的意思。
酷拉皮卡的妈咪倒是双手握拳给小小酷打气:“酷拉皮卡真勇敢,不愧是我的儿子!”
要求交往的是天真无邪的幼年酷拉皮卡,朝露很难不心动。并不是因为爱情——小小酷和朝露印象里的酷拉皮卡还差得远呢——完全出自不欺负一下可惜了的心理。
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的是朝露的妈咪。
妈咪把朝露护到身后:“两个人交往是什么?酷拉皮卡,你要是回答不符合我心目中的标准,可别想做我的女婿。”
朝露从后面冒头:“不要把小孩子说的话当真啊!”
妈咪拍拍朝露的脑袋:“你不也是小孩子?”
朝露委屈地缩回去,小小酷反而挺起胸膛,好像在说什么普世真理似的:“交往就是每天亲亲,早安吻晚安吻和告别吻一个也不落下!”
所谓的普世真理从何而来呢?小孩子一方天地的运行规则自然是追溯到家庭。酷拉皮卡的爸爸捂住了半张脸,被儿子在族人面前捅出了家里的相处方式,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酷拉皮卡妈咪的表情毫无变化,母子二人一脉相承。
第二个不同意的是做出了决定的朝露。
“我不认为交往是这个意思,酷拉皮卡。”
小小酷甩甩脑袋:“当然是了。爸爸妈妈就绝对在交往。交往之后,你要是不想亲亲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