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口气,“我是公司最大的关系户,周砚均是我表哥,他大舅是我爸!完毕,该你了!”
她学着李宥雨的语气,“在此我要向李宥雨道歉,我欺骗了她。我和振亚集团的老板游厉关系匪浅,他是我亲哥,我是他亲妹,我才是公司最大的空降兵,完毕!”
坦白局,两人阴差阳错将事实全然披露。
随后,两人哈哈大笑。
游星本因此事有负担,此时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止她一人有事相瞒。“好啊,平日里没看出来你和周砚均有这层关系!公司里两人装得不熟,上次出去玩,我以为你们就只是高中同学,确实绞尽脑汁没想到有血缘关系。”
李宥雨笑得四仰八叉,“你还不是,和周砚均装得陌生,原来住他对面啊!”难怪她三缄其口就是不愿说家中地址,但凡她说了,李宥雨指定能猜到其中猫腻。
回味游星的话,即便先前猜测过,当真坐实这事后她还需要时间才能消化这句话——振亚集团的大千金?!
“我的身旁坐的是一墩如假包换的财神爷?我没做梦吧,川平市首富!首、富、”
游星打住她看财神的眼神,“别,用正常人眼光看我。”之前不说就是有顾虑,她曾无数次以为自己交到真心朋友时,发现对方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的是自己身后。
游星时而感到迷茫,情感在金钱面前,当真经不起考验?
在流原的这段日子里,又让她重新相信纯粹的情感。她愿意相信李宥雨不会因她是谁而另眼看她。
“以后我还去什么寺庙,拜游星就行了!”李宥雨先前怀疑过她的身份,但当她否认和游厉相识后就不再往这边想,只觉得可能是哪个小康家庭。
“行啊,你先把你家中的财神爷请走。”
“那不行,财神爷哪有请进来还赶走的,会惹怒他。”
游星也不饶她,“真没看出来你和周砚均是亲戚,怎么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是小甜甜,一个是冷脸王!”
“其实不瞒你说,他以前真不是这样的,只是以前发生了些事,他才这样的。但是背着他说这些,不太好。”
游星昨夜里烧得迷糊,但隐约记得他说了爸妈的事。提到他的家世,两人的神情都沉静下来,“我昨夜听到他说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是啊,不是谁都能像他这样坚强。未成年就目睹爸爸,妈妈,爷爷相继离世。”在别人的成长过程中,但凡有一个至亲离世都足以摧毁他,于周砚均,是次次摧毁又重建。
先前零碎听说,大致知道。但真正让这句话传进耳朵里,游星的心脏揪了一下,不知说什么。
李宥雨:“还有一个好朋友。他真的......每次提这些我都心疼。”
“好朋友?”
馋周砚均的女生很多,总是想方设法在李宥雨那里打听他。她从不提他的事,一是防备二是保护。眼下知晓周砚均能亲口告知对方身世,那李宥雨也不用三缄其口。
高二那年母亲的乳腺癌复发,且迅速转移。母亲坦然此事,周砚均才知晓母亲抗癌五年了。从难以接受到默然陪伴母亲最后时日,周砚均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高二下学期他几乎没去过学校,每日守着病床前,夜里在走廊里挑灯夜战。
在最后弥留之际,说话极其费力,她也在竭尽全力说让他好好学习。周砚均怎敢辜负,带着丧母之痛回学校。
村子的风言风语从唢呐吹响的第一声起,就从村子的南边吹去了北边。
他们说,周砚均是丧门星,父母爷爷都被他克死的,奶奶也快了。‘丧门星’‘克星’这种极其歹毒的字眼用在一个少年身上,他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愣是没落一滴泪。
村里施法的先生在母亲下葬那日,在大雨里摔了一跤,流言像坐实了般。
平日里淳朴善良的村民躁动不安,怕被其厄运殃及。尤其怕影响到即将高考,和他同窗的孩子们。众人联合起来向校长施压。
校长骂这些人愚昧,无知,狠心!无视其要求。
但未成年们哪里受得了这阵妖风的蛊惑,纷纷孤立曾经众人眼里的学神,甚至欺辱霸凌。他在校园这个大环境里,已经没了容身之地。在公共环境,仅校长一己之力并不能为其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
于是在校长的努力下,他借读去了川一中。
游星没想到,他原来突然转学是这么、这么坎坷,令人心疼。突然升起一阵愧疚感。
“那他的好朋友是在高三时认识的吗?”
“是啊,在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那一年..........他的好朋友从六楼纵然一跃。”
“他、叫什么?”
“黄云锡。”
游星像独身站在至暗大海前,往后退一步是绝情冰冷的高墙,能听见呼啸声,但永远不知哪一次浪会将她吞噬。
周砚均不是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