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府弯弯绕绕,层楼叠榭,十步一花园,百步一楼阁,家丁三五成行,交错而行,循规蹈矩。
拾白玉台阶顺势而走,只见各个园中飞禽走兽,囿于金丝笼中,富贵的很。
这府邸放眼望去,非花草树木,便是亭台楼阁。
不过,整个府邸,除去鸟兽之声,却丝毫不见人声,压抑的很。
也难怪,百里丰和她姐姐秉着非必要不回家的态度。
不过回了家,还是父母的乖宝宝。
百里丰健步如飞,按照他的本性早应该跑起来了,此刻却仍旧端着架子,快速的走着。
“父亲,母亲!”
一推开门,便是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百里丰不禁皱眉,自己一个月前也受过伤,喝的药想是这辈子喝过的最苦的了,如今闻到了父亲房中的药味,苦涩之气扑鼻。
想到此,心里不禁发酸。
进到内间,看到母亲正坐在父亲的床边,撑着头小憩。
百里丰的母亲名唤何静,来自于大阖国北部世家。
大阖国的北部人烟更是稀少,然物资富饶,土地广阔。故,北部多的是大富人家。
百里丰缓步靠近,看着本该贵养的母亲脸上暗淡无光,心底生出一丝愧疚感。
可即便再是小声,却还是将何静吵醒了。
“母亲,我回来了。”
见她微微点头,便继续问道:“父亲如何了?”
“身子大好,就是有点嗜睡罢。”
“您先去休息罢,父亲就由我照看。”
“没事,我已然习惯了。”何静清醒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听闻与你一同回来的还有都城的贵人,你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他们。”
“母亲,您放心,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在乎这些虚礼。”百里丰顺势坐在父亲的床边。
两人一言一语,虽声音不大,但也将床榻上的百里极吵醒了。
“回来了。”
虽然大夫说百里极只需调养,已无大碍,但百里极的面色仍旧极差,在何静的搀扶下,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
百里丰从桌上到了一杯水,递给他父亲,怯生生的,并未多言。
百里极从手上摘下一枚翠玉戒指,玉戒指上面以金丝缠绕,戒指的内圈则篆刻了百里二字。
这是百里一族族长的信物,代代相传。
百里丰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毕竟百里一族向来以才能为重,而族中才华横溢者,又富有经商头脑之人,除了姐姐百里芸之外,还有一个二叔百里珏,怎么样都轮不到他。
“你在想什么呢?一路上都不见你说话。”
程晚下午本想喊着叶东篱悄悄出门,谁料在门口被管家逮个正着,还将百里丰请了过来,说这是待客之道。
好巧不巧的是,在枫城最大的酒楼万轩楼碰见了苏暮,这下两桌并一桌,几人便畅谈了起来,唯独见百里丰郁郁寡欢。
百里丰将手掌平摊在桌上:“这是百里一族的族长戒指,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要继承这泼天的富贵!”谢衣拿着百里丰的手左右端详着,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戒指表面看平平无奇,应该暗藏玄机吧。”程晚也在端详,因为她曾今也有一个类似的戒指。
这些世家大族就喜欢打造这些奇怪的戒指来作为信物。
百里丰将戒指摘下,转动了一下戒指,金丝不再缠绕,金丝所覆盖的地方竟是融合在翠玉里的羊脂白玉,这白玉被微雕成了一粒米的形状,代表百里氏以米商发家,不能忘本。
正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百里丰唉声叹气,眉头紧皱:“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快苦恼死了。
“小公子,你倒是清醒的很呐。”程晚调侃道。
苏暮接着程晚的话头子继续道:“即便你父亲如今卧病在床,断不会全府人都唯“二爷”马首是瞻,如今又将这族长戒指托付于你,想必府中出了事。”
“再加之,你姐姐来信,让你莫要回来,想必她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风波。”程晚和苏暮两人一唱一和。
百里丰越发的愁眉苦脸,他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也知道府中之人常年勾心斗角,但好在得父母和姐姐的庇护,如今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一事……父亲说要为我选亲。”百里丰支支吾吾的说完这话,眼神慌张的瞟了一眼叶东篱。
“男儿先成家后立业,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程晚一本正经的说着,又在众人的不解和诧异中,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却不能被这些条条框框困住!要努力寻找机会啊!”
“这是什么言论?”
“苏大人,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叫心灵鸡汤。”